下一秒,她又重重“哦”了一声。
初柘尴尬地笑了笑,摸了摸后脑勺,“你放心,她真的是个好人。”
初萝对那位阿姨是好是坏并不感冒,只是觉得自己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去接受一个新后妈。
思忖几秒,她迂回地假装感叹:“这么快啊。”
初柘:“不快,不快,只是见个面……没关系的。”
“……”
看来,此次见面,势在必行。
为此,初萝又是几天没有睡好,持续失眠。
闭上眼,就会想到小时候的场景。
恐怖。
诡诞。
惊悚。
暗潮在黑暗中流动,张牙舞爪,像是要把一切吞噬。
初萝觉得很害怕,只能打开台灯,斜靠在床头,把江炽上回吊下来的那几颗纸星星捏在手心,翻来覆去地打转,妄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是早就想要忘记的事情。
但无论如何都忘不掉。
人便是由这一个又一个可怕瞬间组成的怪物。
因为晚上睡不着,白天愈发觉得身体失温、困顿、没力气,整个人状态也变得很差。
这个详细原因太过复杂,初萝说不出口。
于是,她半张脸贴着桌面,在安妮的注视下,含含糊糊地开口道:“没什么啦,因为月考不是马上要来了嘛,我上次期中考考得不好,所以有点紧张……安安,你不要担心,没事的。”
安妮盯着她看了会儿。
眼神愈发悲伤。
初萝笑起来,“安安,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每次你这样看我,我总觉得我好像快死了一样。”
安妮重重打了一下她肩膀。
“呸呸呸,不吉利。”
初萝:“开玩笑的啦。咳咳,亲爱的女高中生,现在请不要搞封建迷信。等过三十年再搞也来得及。”
“……”
胡搅蛮缠几句,话题和气氛总算双双偏离初始轨道,轻松几分。
这时候,初萝也感觉到有点饿了。
她背过手,熟门熟路地在书包最外面那个口袋摸了几下,摸出一个黑糖话梅,拆开包装,塞进嘴里。
糖分会让身心变得愉悦。
她支起身,从课桌里抽出课本,翻到下午要默写那一页。
一边看,一边随意地哼着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