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惜凤似乎有些不喜欢当下这种万人簇拥的局面,面色有些绯红,连带着看向身前那道身影也有些不忿起来。
早知道就呆在城外了,不跟着这蠢货一同入城了。
反观秦疏雨,双目微闭,耳目皆不闻四野之事,内心一片空明。
马车中,二黑与三黑各趴在一处窗口,打量着窗外人声鼎沸的街道。
雪念慈手捧一本诗书用心研读,毫不理会车厢内没见过世面的两个孩子,就由得他们咋咋呼呼个不停。心想,什么时候得让他们见见世面。
冬落以只有他与范增二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范太傅在陈国可谓是深得人心啊!这一路行来,百姓对范太傅那是褒奖有加,让范太傅为本王牵马实在是委屈了,要不换范太傅来骑乘,本王来牵马如何?”
范增脚步一顿,故作惶恐道:“汉王是大周九君之一,位高权重,岂敢让汉王为下官牵马。下官能为汉王牵马,乃是下官之荣幸。”
冬落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句,“本王这也是看太傅你一把年纪了,牵马辛劳不是,既然太傅你觉得能为本王牵马是荣幸,那本王就不去长乐宫了,你就先带本王在这长安城逛一逛吧!本王从小长在渭城,还不知道这大城市是什么一个
样式的呢!”
冬落沉吟了片刻后说道:“该不会范太傅不愿有此荣幸吧!如若太傅不愿,大可以说出来,本王也不是那不讲道理之人。”
范增眼里的杀机一闪而逝,连忙说道:“既然汉王有此雅兴,那下官自然奉陪到底。”
他这句话大有深意,说的既是游长安,他会奉陪到底。也是在说接下来无论冬落要搞什么阴谋诡计,他都会奉陪到底。
冬落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既然太傅如此喜欢为人牵马,那还劳烦太傅走快些,本王也想早些看看这在太傅统御下的长安城是何等的繁华。是不是真如那诗家所言‘百千家如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
长安城毕竟是陈国国都,陈国最繁华之处,范增为了收拢军政大权,对国境内的世家大族,仙家宗门也是大肆拉拢,多方面给予便利,而能居住在长安城的,正是此等人,非富即贵。
要么是手段强硬之辈,要么是关系通天之人,比起之前冬落所过十五城居民过的那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正好冬落也想借此机会去验证一下,昨晚陈长生所言之真假,与其往后自个儿鬼鬼祟祟来查探,引起范增的怀疑,还不如在范增的带领下,大大方方的巡查一下这长安城。
冬落举起手中马鞭轻拍了一下马背,这匹出自大周北大营训兽场的骏马,不由的加快了步子,在长安城的街道上飞驰了起来,连带着范增的度也快了不少。
范增是一个纯粹武夫,任马跑得再快他都能恰到好处的跟在马前引领方向。
冬落见状,微微一笑,手中的马鞭不由的挥动了起来,反正前方的道路都有兵卒清道,不会有什么行人,马也是在训兽场经过专门训化的,一般不会暴动。
所以冬落奔行起来也是豪无顾忌。
冬落在策马奔腾之余,也不忘关怀一下范增,“范太傅,你年老体衰,若是跑不动了,便与本王说说,本王慢些就是。若是伤到了太傅你,周天子怪罪下来,本王多少还是要交代一声的。”
他嘴上虽然是这样说,但手下却是丝毫不慢,就怕这马跑慢了,无法将范增带摔着。
范增内心已经将冬落骂了无数遍了,要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真想将冬落大卸八块,“汉王放心骑乘就是,下官跟的上。”
若是早知如此,在那城门外就不该拦着那个想要牵马之人。也能省去不少麻烦,何至于如现在一般,任人驱使。
范增越是如此,冬落的内心越是警觉,有能力之人不可怕,有能力又能隐忍之人才最可怕,就像是一条隐于暗处的毒蛇,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了你的命。
说起来,范增与陈霸天都是一类人,有枭雄的潜质,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这一点,他们与张藏真又不同,张藏真能承受胯下之辱,那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不在意外界的看法,而他们的隐忍那是蛰伏,是韬光养晦,是待时而动。
这才是他们的可怕之处。
谁也不知道在这当中他们积蓄了多少力量。
冬落又将范增在他内心中的危险程度提高了无数层,将其与陈霸天放在了同一层次来。
不过冬落也无惧,因为这不是惧怕就能改变的事。
冬落策马扬鞭,一路飞驰。
此时他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范增的身上了,而在长安城上。
长安长安,长治久安,意译极好。
纵横二十五条大街,一百零八坊,商业区,住宅区分而治之……
冬落游走在这座与洛阳城风格迥异的城池中,走过这一条条陈霸先曾经走过的路。
此情此景,若无范增,定是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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