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唯笙两难了,秦玄月一句话都不说,特意前来看自己如何发落李扬钦,足以明其心意。
观之李扬钦,言辞恳切,知错认错,重重罚他,那便坐实了他有意毒害李尚书的罪名,实是不妥。
若是轻罚,就此揭过,李尚书未必肯罢休,秦玄月也会觉得自己太过纵容,不妥不妥。
慕唯笙摩挲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游移不定。
秦玄月轻咳出声,“太子殿下。”
李扬钦垂眸,低着头。慕唯笙微微抬头,看向秦玄月,她的意思很是明了,慕唯笙只好点头示意。
“李扬钦,你可认错。”
“小生知错。”
“知错便好,带下去,暂且禁足自省,日后再发落也不迟。”
“李扬钦谢过太子殿下。”
李扬钦被带了出去,也不知心里又在盘算什么。
秦玄月泄气地靠回去,看来慕唯笙无意罚他。由此可见,太子看重李扬钦,这让秦玄月有些忧心忡忡。
心腹心腹,须得推心置腹,否则必成祸患无疑。慕唯笙是太子,身处高位,高处不胜寒,从来都是如履薄冰。可一步错,步步错,届时满盘皆输,性命堪忧,下场只会更惨。千万大意不得,而李扬钦就是个异数。
慕唯笙知道秦玄月的担忧,遂起身走向她,笑道,“思虑过甚,伤神亦伤身,我的事我自有主张,你不必太过忧心。”
秦玄月叹了一声,“事及你,我怎能不忧心,又如何不忧心。”
慕唯笙将秦玄月的手握在手心里,“你的心意我又怎会不知,我答应你,绝不会让自己身处险境,亦会一生护好你。”
秦玄月将脸贴上慕唯笙的手心,“我自是信你的。”
只是放心不下,唯独后半句话秦玄月没说。与慕唯笙一般,她也只是想让他放心。
翌日。
李尚书称病告假在家中,没能去上朝。
退朝后,慕唯笙换下一身朝服,着皇上的口谕,前去尚书府探病以示天恩关怀。
秦玄月正接过玉带缠过慕唯笙的腰间给他佩上,慕唯笙一脸享受,如寻常夫妻一般,此中闺房之乐让慕唯笙欢喜,只因秦玄月是他的妻。
“好了。”秦玄月退后一步,对自己的娴熟颇算满意。
慕唯笙却一把揽过秦玄月抱在怀中,十丈红尘,只抵温香玉软。
秦玄月笑道,“太子殿下要抱到何时才肯松手。”
慕唯笙手上又紧了紧,“再抱一会,一会便好。”
门外不谐之声打断,“禀太子,李扬钦已带到。”
慕唯笙不悦道,“知道了。”
秦玄月自慕唯笙怀抱中离开,淡然道,“带李扬钦去尚书府,负荆请罪?”
慕唯笙笑着点点头,“使之必然。”
秦玄月好笑地回了一句,“那荆条何在?”
慕唯笙正正回道,“心里。”
二人相视一笑,推门而出,带着李扬钦前去尚书府。
李扬钦吃饱喝足,衣着得体,瞧着容光焕发,精神奕奕,哪里有半点去负荆请罪的模样,瞧着更像是陪同太子与太子妃到尚书府一游,很是消闲。
此一来,既奉皇上口谕,又有太医随行,尚书府该有的体面风光,不出半日定会传得沸沸扬扬。
李尚书没有半分不诚心不如意,也不敢有。
“大人,太子和太子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