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陛下的要求我铭记在心,一旦功成,必定履行。”纳兰述正色道,“请转告陛下,只要陛下拿出他继位的正统证明,纳兰述立即将篡位逆贼步皓莹斩杀当场!请陛下放心!”
使者默默——我们其实都很不放心……
但没有办法,谁的手掌握着枪杆,谁就有挥斥天下的权利。
“陛下对我很不放心啊。”纳兰述皱眉,一脸忠心耿耿不被理解的叹息,“想必不是太愿意开这个城门?是怕担上什么不好听的说法吗?来,”他牵着使者的手,带他去看巨人般的野牛族士兵,“胜尧城城门造起来很不容易啊,撞坏了还要花钱修,尧国两年战乱,民生凋敝,我们要体恤百姓啊……”
使者吐血——见过威胁的,没见过这样威胁的!
纳兰述送走了一无所获垂头丧气的使者,负手默默看着城门,刚才的嬉笑如意已经淡去,换了冷凝讥嘲的眼神。
君珂悄悄出现在他身侧。
“尧国新帝,很有意思啊……”她笑笑。
“尧国这群皇子皇女,都很有意思。”纳兰述笑笑,“传令,今夜轮番休整,任何人不得脱衣安睡。”
虽然不明白纳兰述何以下这个命令,但冀北联军依旧完全执行,果然不出纳兰述所料,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华昌王全军三十万,发动了进攻。
几乎在立刻,冀北联军和义军,便如两只巨大的钳子,凶猛地从正面和西方,向华昌王的军队钳了过去。
华昌王被围住多日的兵,早已缺粮饥饿,无论是人数还是战斗力,都无法和合军已经有六十万的冀北义军联军相比,何况纳兰述还有那么多奇异兵种,战斗几乎在一开始,就呈现一边倒的态势,野牛族当先上阵,他们就像一群重甲骑兵冲在最前面,谁都知道,平原地带,轻骑兵一旦遇上重甲骑兵,那几乎就是被屠的结局,野牛族的钢铁压路机,一路上发挥的作用无与伦比,此刻自然也是所向披靡,一阵对冲后,华昌王的骑兵前阵被完全冲垮,冀北联军的骑兵立即冲上,波浪阵型穿刺冲锋,手中长矛比寻常骑兵更长,几个来回便将对方的骑兵挑落马下,一阵践踏,大家杀得兴起,一声吆喝,从阵前穿入,阵后穿出,几个来回,像篦子一样,将华昌王的军阵,狠狠篦出血花万丈!
精锐的箭手在后方,飞箭如雨,压制华昌王的两翼步兵,黄沙、冀北、血烈、云雷留下的四万鲁南兵,组成各种阵型,按照君珂的命令,不断穿梭战场,组成阵型,为免庞大混战战阵不便,幺鸡的狼军没有出阵,君珂手里抓着青黄黑红白五色小旗帜,立于她腾云豹上,骏马和人都凝定如雕像,在滔滔烽烟滚滚战场之上,彩旗招展,指挥全局。
这原本应该纳兰述亲自来做,但纳兰述着意要锻炼君珂的指挥能力,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之上,指挥官的应变能力和大局观将会得到最佳的锻炼,这不是那些精心的沙盘推演和纸上谈兵就可以弥补,纳兰述希望君珂能在实战中,学会最精密最技巧,宛如拨弦合奏一般的指挥艺术。
他的决定自然会遭到天语族长老的反对,但是,反对无效。
因为纳兰述说他拉肚子了……
“拉肚子”的全军统帅,也并没有离开战场,但他没有理会己方布局,一直紧紧盯着胜尧城门。
华昌王很快就露出了败像,在被三面围困的情形下,他无处可去,只得不断压缩中军,向后退缩,后面就是城门,沉静地关闭,可以说现在,华昌王四面楚歌,无处可去。
这也是胜尧城打开城门,合围华昌将他全歼的最好时机!
也是尧国新帝和纳兰述约定,开城剿除华逆的最佳时辰!
“轰!”
一声巨响,胜尧城门果然缓缓开启,几乎是立刻,城门之内就潮水般流出无数灰衣士兵!
“陛下有旨!迎接盛国公,剿除华昌逆贼!”
源源不绝的步兵涌出,人人齐声大喝,声震四野,冀北联军哈哈大笑,中军围拥的华昌王脸色惨白,蓦然仰首大笑,“我呸!一群缩头乌龟,被老子压在里面打了一年,现在敢出来了!出来又怎样?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他似乎对城内的尧国士兵怨气更重,竟然不管不顾,手一挥,下令已经退向城门附近的士兵,反攻尧国士兵!
华昌军忽然掉头向尧国士兵冲去,倒惊得冀北联军愣了愣,谁也想不到,战场之上竟然会突然失去对手,眼看华昌军愤怒万分,尧国士兵也不甘示弱,后者似乎被围太久,也对华昌军恨之入骨,直扑迎上,迅速短兵相接,很快乒乒乓乓打在一起,战团一团团移动着,陷入混战。
冀北联军士兵啼笑皆非,野牛族的汉子失去目标,干脆直愣愣站在战场上不动了,君珂连忙下令让他们换下,此刻胜尧城门已开,已经不需要这些人形战车了。
华昌王军队和尧国士兵军队纠缠在一起,就在冀北联军附近厮打,完全忘记了冀北联军的存在,冀北联军也乐得袖手——这两支军队,严格来说都是敌人,能消耗敌人的力量,何乐而不为?
因为先前华昌军大败后退,很多人已经失去武器,而冲出来的尧国士兵,似乎因为长期被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