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想要的回应他自知给不起,所以没必要解释这些误会,难过了放弃了解脱了才好。
喜欢一个不谙常理情绪毫无起伏的人是一件多么绝望的事啊。苏景有时候会想到那些小徒弟爱上清冷师尊的热播剧,在旁人觉得最虐的剧情节点上他却只觉得羡慕。
能被所爱的人那样剔除仙骨千刀万剐地痛一次也是好的,痛得直达心扉和骨血也是对情感牵连的一份确定,好过漫无边际地被漠视。
最绝望的往往不是绝望到心死的那一刻,而是永无回音又无法放弃、满心爱意满溢却轻飘飘无处落脚的分分秒秒。
那些绝望的酸水苏景独自吞咽了两年,一天两天没关系,一月两月没关系,一年两年没关系,那么十年二十年应该也没有关系……
苏景说不清楚自己有多喜欢他,只觉得好像这样一辈子也没有关系。
他满心都在自己的青春中,与人到中年的母亲没有很多话可聊,也不太关注那个与自己格格不入的成人世界。
站在自己的星球上仰望别的星星的小孩大概是不会想到自己脚下的星球有可能会塌掉的。
母亲就那么毫无征兆地走了,留给苏景一个天翻地覆的过去和空荡荡的未来。
很没道理的,在伤心至死的时刻,过去两年里积攒下来的所有“没关系”全都有了关系。
从满心热切的爱慕到彻骨地绝望,只在一瞬间苏景对他的期待就全部清零。
很少落泪的苏景在那晚闷在被子里哭了整夜,给这段无望的单向恋情画下了句点。
那晚的苏景终于帅气了一次,有了他在这段关系里的第一次“有关系”和“没必要”——
他终于意识到母亲那样骄纵着养大的自己是不该捧着自尊求别人去踩的,伤心失望那么久凭什么要劝自己没关系。
他没有告知易轩自己要放弃他了,反正从前爱他与他无关,如今要放弃了,也没必要让他知道。
隔日苏景起得很晚,拉着行李箱走出校园的时候赶上了一个上课钟。
上午十点阳光正暖,肿着眼睛的苏景与睡眼惺忪赶去上课的学渣们背道而行奔向不同的命运。
路上他收到了来自易轩的短信,两年时间终于悲哀地在他身上养出了习惯,早课苏景没有像往日这一天一样来缠他,他不习惯,发消息过来问苏景是不是又熬夜打游戏睡过了头,督促他下月就要考级不可以这样偷懒。
难得,学霸居然在上课铃响后用手机做了与课业无关的事情。或许是纠结了一整个课间,响铃后仍然没有见到苏景才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约好的车等在校门外,苏景把行李放进后备箱,上车前他最后再回望了一眼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