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言还是答应了去泡一会儿,毕竟身体是自己的,反正现在已经接近晚间了,就当提前沐浴了吧。
“对了,永福,你见到救我上来的那个男子长什么模样吗?”
黎言在永福出去之前叫住了他,他还是有些怀疑那人就是路哥哥,他与路哥哥一同长大,他对路哥哥的一切都很熟悉。
“主子,那个人啊,其实我记得也不太清,他去救您的时候很着急,我没来得及看清,便跳下去了,后来救您上来的时候,我又急着查看您的情况,就更没看清了。”
永福皱着眉头道。
“对了,主子,我记得他的面容好像是挺……清秀的一个人,其实这宫里的人长相都差不多,他大致也只是宫里的一个小侍卫吧。”
即使永福说的含糊,可黎言还是尽力提取了些信息。
永福说那人与宫里的人长相都差不多,可路哥哥是外族人,不可能和中原人长相差不多,那这么说,那人应该不是路哥哥了。
想到这,黎言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不是路哥哥就好,他的路哥哥应该回到属于他的草原,不该与他一样待在这宫里。
永福出去之后,黎言便脱了衣服,把自己整个泡在浴桶里。
热水冲刷了满身的疲惫和寒气,黎言白皙的肩颈靠在浴桶边缘,乌黑的秀发搭在桶外,热气氤氲在浴桶周围。
他缓缓阖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不是他落入水中的画面,却是今日他和永福经过那一片娘娘住的寝宫时的情形。
那些寝宫虽有着精美的外表,可内里却不知已经腐败成了什么样子。
那些年老色衰的女子,从十几岁便入宫,到暮霭之年也不能见家人一面,只能在这宫里了此残生。
他以后也会这样吗?
不,他或许比她们更惨,现在褚棣荆只是对他还有些兴致,说不定用不了几年,他就会再也想不起自己。
比起褚棣荆对自己完全失了兴致,他更担心的是,到那个时候,褚棣荆也不愿意放他出宫,那他又该怎么办。
黎言长呼一口气,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里却多了一丝坚定,无论到时候褚棣荆愿不愿意放他离开,他是绝对不会在这宫里了此残生的。
就算死,他也要死在他的家乡。
“主子!陛下来了。”
永福慌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黎言一怔,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了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黎言心下一惊,便想要站起来穿衣服,可是他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开门声便已经响起了。
“……”
黎言看着已经推门进来的褚棣荆,他仓皇地又坐回了浴桶里,心里一阵腹诽,褚棣荆每次过来都不让人通报,搞得他每次都措不及防。
褚棣荆是听说了黎言被夏时季推到湖里的事情,便匆匆忙忙赶来了,他也没顾得上永福说的什么,便一把推门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