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容与也才三十出头,正是商场里青年才俊中的青年才俊,他平日里不纵情不好色,参加活动也从来不带人,更没听说过他养小明星。
他这副做派,在不少名门小姐眼里都是炙手可热的钻石王老五。
今天他乐意带陈长安出来,想必是要给大家公开介绍的意思。
如果陈长安身边的是别人,江柏青倒是能说上几句,可是陈长安身边的是郑容与,无论出于什么角度,江柏青也劝不动了。
“这就是你口中的‘容叔’?”江柏青表情有点微妙。
陈长安不疑有他:“是啊,就是他送我的跑车,我的生活费也是他给的。”
郑容与听见陈长安大方提起资金来源,意味深长地看了后者一眼。
原来的那个陈长安,一边拿着郑容与的钱,一边假装自己是富一代,可没有这么坦然。
陈长安不是第一次见江柏青,所以江柏青肯定不是导致陈长安坦然的原因,那么变化了的只能是陈长安本人。
在一个细小到不能再细小的细节处,陈长安光荣掉了马甲。
收回目光后,郑容与才迟来地打了个招呼:“江总,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江柏青回以假笑,“令侄年少有为,颇有几分郑总当年的风范。能在这里见到郑总,是我的荣幸。”
“长安是怎么样扶不上墙的,你我心里都清楚,不必硬夸。”郑容与“呵呵”一笑,拍了拍江柏青的肩膀,“我嘛,对这个孩子也没有太多的期望,他过得开心快乐就好。”
这话落在陈长安的耳朵里,就像是“我嘛,对这个花瓶也没有太多的期望,它长得漂亮好看就行”。
陈长安敢怒不敢言,只能站在郑容与背后,愤愤不平地盯着后者的西装肩垫。
江柏青看着陈长安眼神全程黏在郑容与的身上,莫名有点不爽:“话不能这么说,我是真心想夸奖长安的。”
“啧。”郑容与略略挑眉,“江总似乎和我的侄子关系很好,好到毫无负担地颠倒黑白。”
江柏青没回答前面一句话,算是默认:“黑白如何,各自心有定论,但郑总在我面前如此评价自己的侄子,似乎不大妥当。”
郑容与端着红酒杯,散漫道:“有什么关系,这不是有你维护他吗?”
江柏青还没说话,郑容与慢悠悠地补充:“电梯?热搜?两小时?”
如果说江柏青对外的形象是君子如修竹,那么郑容与就是断肠草食人花。
江柏青表情依旧没变化,语气却凌厉了几分:“以郑总的度量,应该不至于会听信营销号的话吧?”
“平常不在意,如果是关于你,我乐意听取所有的捕风捉影。”郑容与四两拨千斤道,“江总这样的能人异士,营销号浅薄的揣测模拟不出十之二一。”
“郑总谬赞。”江柏青隐隐咬牙,那边有制片人叫他的名字,他又看了一眼陈长安,最后说,“失陪一下,想必郑总是不会介意的,毕竟我们来日方长。”
眼见着江柏青走了,郑容与像是打了胜仗的公孔雀,满意地抿了一口红酒。
陈长安看着两个神仙不讲人话的斗完法,堪堪找回了自己的语言系统。
他神色有些复杂:“容叔,你知道你投资的江有川导演的电影,男主演是谁吧?”
“知道啊,不就是江柏青。”郑容与云淡风轻。
“那,您跟他这样差的关系,为什么还要投资他演的电影?”
“因为江柏青赚钱啊。”郑容与露出了一个笑容,“让竞争对手给自己打工,赚到的钱他二我八分账,只需要投资就能拿走他的大部分收益,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陈长安因为他奇特的脑回路瞠目结舌:“您不怕他以后报复您啊。”
郑容与思索片刻:“‘报复’我?他那么大的总裁不舍得投资自己演的项目,而我反而给了他一口饭吃,他应该谢谢我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