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您终于醒了。”沈流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首先跟老大您汇报一下,悉尼那边的分公司出了点紧急情况,我昨晚就往悉尼飞了,现在在转机,老大您说过事态紧急,如果联系不着您,我可以自行审度情况作出对公司最有利的决策,我就把老大您昨晚吩咐的任务先交代给黎邱去办了……”
邵励城听着电话那端的人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通,越听越是脑袋疼,一半听得明白,一半听得稀里糊涂,最终不耐地截断了沈流的话,“什么昨晚吩咐的任务?你t说的什么玩意儿?一大早念什么经?奖金不要了怎么着?”
沈流愣了愣,迟疑地问,“老大,您昨晚说了什么话,干了什么好事,您不会全不记得了吧?”
邵励城挪直了身体,靠着沙发,抬着一只手猛揉自个儿的脑门,想了几秒,什么也没想起来,大脑完全一片空白,也懒得再想,径直喝道,“昨晚喝大发了,断片儿。”
“……”沈流顿时深刻地觉得自己昨晚当机立断出国,把那项高难度任务扔给黎邱是正确的选择。
“老大,那您做好心理准备,我给您回忆回忆?”沈流试探性地问着。
“甭t废话,简单说!”邵励城沉声甩下了命令。
于是沈秘书以两倍的速度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主要是自己看见和听见的,全都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
书房静默了一阵,忽然响起一句气势万千的吼喝,“不可能!”
“老大,昨晚那个真的是您,如假包换,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两只耳朵也都听见了,没骗您。”沈秘书的语气变得十分沉重,充满了默哀之意。
邵励城从沙发上猛地腾起身,快步走出书房,绕回了卧室,一边冲着手机喝骂,一边翻找着卧室里的每个角落。
“……不可能!我t哪来的胆子对那丫头发脾气?!”邵老大的语气又是慌急又是怵的。
“老大,您不承认也没用,事情已经发生了。”沈秘书继续哀悼,“老大您昨晚可横了,我看叶小姐都被您吓得没敢怎么说话……”
沈流每解释一句,邵励城的心就往下多沉一分。
他不但把卧室翻遍了,还把别墅里里外外地跑了一回,却都没发现叶思清的身影。
沈流听见那边的动静,猜到老大应该是在找人,看了看手机时间,很讲义气地提示道,“老大,这个时间,叶小姐应该是在上课了,我记得叶小姐搬进半月湾后告诉过我新的课表,课程安排有变化,我昨晚告诉黎邱今早等叶小姐下课了,就去接她,带她去找霍少爷。”
“你t找死?!”邵励城暴躁地吼道。
沈流顿觉耳膜都快被震穿了,挺委屈地辩解,“老大,是您昨晚说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邵励城挂断了电话。
邵励城立刻给叶思清拨去了电话,但在预料之中,屡拨屡被挂。
邵励城拿着手机,一路骂着,奔到了车库,提了车,将车开往叶思清的舞蹈工作室,路上不再试图给叶思清打电话,而是将电话拨到了黎邱那边。
黎邱几乎是秒接了他的电话,热情又殷勤恭敬地先喊出了话,“老大,您怎么亲自给我打电话?这还是您第一次给我打电话吧,老大您有什么吩咐,上刀山下火海,我眉头都不皱一下……”
黎邱小迷弟的马屁还没拍完就被邵励城一句极其烦躁的粗口从中打断,紧接着便是一句沉重又显急促的话语,“接着人了?!”
黎邱反应还是机敏,立马瞥了瞥后视镜,看了一眼安静地坐在后车座上的叶思清,忙给老大回话,“接着了,正往临园赶的,都快到半路了吧。”
知道了准确的目的地,邵老大猛打方向盘,调转了车头,改了道,往临园开去。
黎邱见自家老大还没挂电话,正准备再吹一下老大,话音还没冒头,就听见了邵励城的新命令,“让那丫头接电话,我有话跟她说。”
黎邱哦哦两声,遵从命令,单手把手机往后车座递去,“叶小姐,老大让您听电话,说要和您聊。”
叶思清将落在窗外的视线转了回来,神情恬静温雅,柔柔地嗯了一声,接过了黎邱的那部手机,指尖轻点了一下屏幕,就结束了通话,然后便把手机搁到了副驾驶座上。
黎邱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举动,“叶小姐,您这也太快了吧?这就聊完了?我怎么没听见您跟我们老大说一个字?”
“哦,意念交流。”叶思清莞然笑着,淡声说道,“你没办法理解的。”
黎邱将信将疑,把自己的手机拿回来瞅了又瞅,没再看见邵励城的来电,便也就此作罢。
此时此刻,开车恨不得踩爆油门,直接冲到临园的邵老大面色严峻,心脏凉透了,就以叶思清这副毫不犹豫,坚决地拒绝和他说话的态度,他不得不承认沈流说的话,全是真的。
昨晚他闯大祸了,冲谁撒火不好,冲他的心肝宝贝儿撒了火,而且这宝贝儿还忒td难哄!
邵老大狂飙了一路的车,心绪混乱,绞尽脑汁地要去想各种道歉求和好求原谅的方案,却满脑子好像塞了棉花,堵着了,什么都想不通。
他还没想好完美的方案,一下车,就和也刚抵达临园入口的叶思清撞了个正着。喜欢撒糖,不要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