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怎么走路的!怎么逮着人撞过来——”任芳惊呼着,被人扶稳后,很不高兴地当场发起了脾气,她瞪着面前的一个青年人,忿忿不已地就要紧接着开始批评教育。
“……抱歉,您是邵总的母亲吧?”宁深好脾气地表达了歉意,他在刚才进大厅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位老太太。
虽然先前不曾与任芳打过交道,但由于叶思清的关系,他对邵励城的一些资料,比如家庭情况,却还是清楚的。
所以一眼就认出了人,走近些518发现这老太太在骂什么话,再近些,把那些话听得七七八八了,顿时又是讶异又是糊涂的,便想要上前把人喊住,问清楚,却没想到任芳突然又掉头转过身来,就这么险些撞上了……
“你是哪位啊?”任芳没有回答宁深的话,视线上下打量着他,看他西装革履,又有一身斯文矜雅的气质,还有听见他对邵励城的称呼是“邵总”而不是“邵老大”,她便隐约能判断出来是八成是儿子在明着的生意场上认识的,若是旁个道上的人,说话可不会这么客气。
宁深这人性情使然,总是持着一副君子作态,通常不会与那些匪里匪气的老板合作,因此和邵励城的越天集团没有过什么直接的合作关系,也并不算熟识,要牵扯上关系,便只有提及叶思清了。
他随即开口解释道,“邵伯母,初次见面。我姓宁,我是叶小姐的朋友——”
“那个小狐——她的朋友?”任芳冷笑一声,投在宁深身上的眼神产生了些许异样,“哦,是啊,我听说过,她这方面的男性朋友是挺多的。”
宁深再知晓礼数,此刻也皱起了眉头,面上显露出不悦,“邵伯母,请您说话注意用词。”
“我哪个词说得不对?怎么?仗着自己读书多,觉得自己是特别有文化的人,眼睛就长到头顶上去了?”任芳讥嘲道。
也怪宁深出现的时机不太对,老太太正窝着一肚子火没处撒呢,这火一大半还是因为叶思清而起的,又逢宁深自我介绍是叶思清的朋友,可不得连带着一起给怨上了吗?
“准确的说,我的养女是叶思清小姐的朋友。”宁深刻意将关系撇清了,似是不愿任芳再用如此刻薄的言语对待叶思清。
任芳呵了一声,“那更有意思了,你干女儿的朋友,你也熟。这是打算着近水楼台先得月怎么的?”
宁深的眉头都快打结了,当下真是领悟到了秀才遇到兵这话的深刻含义。
他不想再和任芳掰扯这些毫无意义又让人听得不顺心的话,便强调了一句,“我和叶小姐之间并不存在您想的那些不堪的关系。”随后直言问道,“刚才听邵伯母您说,叶小姐她和邵总领证了?确认了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任芳听着宁深略显急迫的追问,愈发感到稀奇,“这位……宁先生是吧?你干女儿的朋友跟人领证,什么时候领证,和你有关系吗?你这管得也太宽了吧?说不是打着什么歪主意,说出去都没人信!”
宁深的神情渐渐地仿佛凝了层冰,他的唇角紧抿着,片刻后,才缓缓出声,语气中依然维持着礼貌,“叶小姐对我养女有恩,我记着她的恩情,将她当做亲女看待,所以才会这么关心她。”
任芳是年过半百的人,见的“妖魔鬼怪”多了去了,也听多了各种瞎话,完全没把宁深的解释当成一回事,她心知这些说话文绉绉的人,舌灿烂花,能把死的说活了,说不出什么老实的话,说的都是些废话,她也懒得再费劲儿去跟他计较他和叶思清的关系,于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不信你就自个儿去问她,这年头的女孩奔放,胆大,一声不吭就能把自己的一辈子给定了,也不知道脑子里都想的什么,证都给领了,要把怀的孩子给打了,什么毛病,还真以为现在都是年轻人的天下,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没人治得了了——”
任芳这会儿也是余怒未消,还惦记着儿子为了个小狐狸精怼自己的事儿,心头的气捋不顺,说到后面竟又骂咧起来。
直到宁深忍不住打断了她的吐槽,“您是说叶小姐又怀孕了?”
不待任芳回答,宁深脸色稍沉了沉,隐现出责备之态,低声叱道,“她怎么这么糊涂,她上一胎出问题,人都差点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竟然还这样糊涂……太糊涂了!”
任芳冷眼睨瞅脸上明显染了怒意的宁深,“哟呵,看你这模样,比我还气啊?还说自己不惦记那小姑娘?”
“邵伯母,恕我直言,您的字字句句都在针对叶小姐。”宁深的话语转而变得冷硬。
任芳却毫不在乎地承认道,“那又怎么样?我不来虚的,对,我就是看不惯那种嘴不牢靠,心思飘忽的姑娘,谁知道她转头会怎么对我儿子?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懂小心驶得万年船的理儿!”
“既然您这么不喜欢这个儿媳妇,为什么不阻止他们?为什么不让您的儿子远离她?”宁深问,“您不会一点都不知道您儿子的身上担着多少风险。”
“我能怎么阻止?”任芳被质问得更恼怒了,话也开始糙了,“我是要拿绳拴着我儿子,让他不准去找那小姑娘播种还是怎么着?他有手有脚,我拴得住他吗?”
任芳说着,回瞪住宁深,“倒是你,你算哪根葱啊?我儿子,我能管我能说,你还真当你是那姑娘的亲爹啊?你有本事把人管着,你别让她来勾搭我儿子呗!你又没这号关系,也没这本事,你在这儿跟我瞎急眼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