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还是被她看出来了。
薛琰用力闭了闭眼,死死咬住唇。
太过用力,隐约尝到了血腥味,可他却像是不知道痛一样,依旧受虐般死死咬着。
“……在得知自己患上渐冻症时,我原本以为,我可以很坦然的面对…可直到清楚的发现自己成了一个连生理需求都无法控制的废物时,我才明白,我根本做不到。”
直到下半身突然瘫痪,想上厕所却无法做到时,他从未有过的清醒——他将成为一个连最基本的吃喝拉撒都无法做到的废人。
这个想法就像一根刺一样死死的扎在他的心里,在每一次看见姜早为了照顾他,而累得满头大汗时,又会变成一把利剑,反复的在他心里来回捅刺。
他明明是想成为姜早的依靠,怎么就变成了她的累赘了呢?
薛琰质问着自己,在姜早不知道的地方,拼命的想让自己站起来。
努力过后,他失去了拥抱爱人的能力。
“早早,你现在还年轻,不应该因为我而耽误了时间,而是……”
而是重新找一个能够照顾你,能够让你依靠的人。
这句话,薛琰无论如何,都无法说出来。
他甚至都不敢去想姜早被别人抱在怀里,被别人抱着亲的画面。
“接着说啊!”姜早低吼了一声,最后一个字音,带着清晰的哭腔。
听到她哭了,薛琰着急起来。
可他无法起身,既不能抱着她安慰,也不能替她擦去眼泪。
薛琰垂眸,神色落寞,声音一瞬间沙哑的不成样子。
“早早,你别哭,我……”
姜早重新躺进薛琰怀里,抓着他的手,捧住自己的脸。
“只有你,才能让我如此,如果你不要我,我也不会去找其他人,我会离开这里。”
不知道为什么,薛琰就是能懂,姜早说的离开这里,是永远离开。
“我……我就是唔!”
姜早掐了住薛琰胸口的果子,薛琰一下闭上嘴。
“婆婆妈妈,我都不在意,你还在意什么!我只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你以后还敢有这样的想法,我绝对马上离开!让你想找都找不到!”
“……不敢了。”
姜早如此强势,薛琰却奇怪的放松下来。
或许,这就是来自女朋友给的安全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