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屋外传来问讯声,他才意识到是真的有人在外面。
“请问沈先生在么?”屋外的人顿了顿,又沉声道,“我是陆栖桐。”
陆栖桐……沈识在听到这个名字后,瞬间回了神。他的第一个反应,是不是南风出了什么事。
沈识猛地起身快步走向门口,打开房门。屋外的陆栖桐在看向沈识的样子后微微一愣,但还是很快就恢复如常,他礼貌地轻点了下头:“冒昧打扰,有些话我想找沈先生谈谈。”
“南风怎么了?”沈识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只见陆栖桐沉默地打量了沈识片刻,这才缓声开口:“放心,南风没事。但我要跟您谈的事,跟他有关。”
陆栖桐说完,并未等沈识回应便侧身进入房间。看向眼前的满目狼藉,陆栖桐目光一深,沉声道:“看来沈先生如今的处境,还真是有些糟糕。”
沈识此时无暇顾及陆栖桐的感受,见他既已进屋,也懒得多做解释,随手便关了房门。
“您有烟么。”沈识回头看向陆栖桐。
“抱歉,我不抽烟。”陆栖桐避开了地上的那些碎玻璃,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沈识轻点了下头,径自走向冰箱,从里头取出了罐啤酒一通猛灌,顺势坐在了地上。
“沈先生最近都是这样一副状态么?”
沈识没回答,兀自一口口灌着酒。在彼此一阵长久的沉默后,他哑声开口:“有话不妨直讲。”
陆栖桐不急不躁,闻言点点头道:“那就恕我直言了……我大概听闻了些沈先生最近的经历,对您的遭遇深表同情。但我认为,您现在的处境十分不利于再同南风在一起。”
沈识笑着闭上眼,酒罐在手里被他捏扁。
见沈识不言,陆栖桐继续道:“有些问题我想来找沈先生确认一下。据我所知,您现在应该背负了巨大的资金压力吧,您已经想好对策了么?”
答案是,没有。
“即便您这次有办法解决资金危机,我想请问您投资的电影未来就一定会成功为您带来收益么?我记得您似乎并没有启用任何明星阵容,故事类型也不具备目前影视市场的大众卖点吧……”陆栖桐看向沈识,皱眉道,“抱歉,我这次也是在了解清楚了所有情况后才下定决心来找您。我想冒昧请问一句,如果将来电影也赔了,您又打算怎么办呢?让南风继续陪着您还债么?要还多久?”
答案是,不知道。
“沈先生,南风左手的那道伤疤是您当初划的吧。您难道不知道对于绘画者来说,手是他最为宝贵和看重的么?……”陆栖桐的语气逐渐变快,接连发问,“您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流派、擅长哪种风格、欣赏哪位画家,您知道他还挺喜欢吃西餐,其实不太爱喝酒么?”陆栖桐顿了顿,叹了声,“您,是真的了解南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