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丝妆恍然大悟,拍掌而乐,“那倒也是,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养活,要我是男人就把你娶回家了,多省钱省事省力啊!”瞧她的表情真有点悔,巴不得变性似的。
“做你的白日梦去。不过,谁能娶到我就算是他走运咯。”好像有点扯远了,覃蒂云憧憬了一下便吐了吐舌头,手脚麻利地插电、按好程序,就听到洗衣机自动运行起来。
“嗯嗯,你就臭美吧你。来看看我今天的战利品吧!”一把拽过覃蒂云,陶丝妆就往里带,还不时地浮现出胜利者的微笑,“那件外套我可是想买很久了呢,今天终于有机会把它扛回家了,还要那条粉白色全蕾丝的连衣裙,穿起来可像仙女了。”
这口气,这姿态,覃蒂云怎么觉得那么熟稔呢?眼珠子一转,才明白陶丝妆是找着金票子了,讥讽一笑:“哟,妆妆,是艳遇了还是吊到金凯子?或者是,双喜临门啦?”
陶丝妆一听可不高兴了,但很快眼底又漫过悦色,翻开一大袋一大袋的衣物摆开在她面前,表情宛若小孩子被家长捧回一台步步点读机一样简单地乐着。
覃蒂云打了个哈欠,目中无光地扫过那些包包衣服鞋子饰品,大多数是全球限量版,心中掠过惊讶,喃喃道:“嗯嗯,极其上档次,极其养眼。”
月华似雪,倾一窗柔情,像恋人注视的眸光让人不安却沉醉一方。
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凤姐也可腾达飞黄。虽然陶丝妆天生就文文静静的乖巧模样,跟人熟了之后就如同不知是从哪家神经病医院跑出来的严重病患者,让人实在可望不可及。三千中分长发飘飘逸逸,颇有城府深藏不露的女王气质,可是微微丰腴的身材让她霸气侧露。尽管她和覃蒂云同样有165cm的身高,怎么看都是覃蒂云有当模特儿的潜能。
任陶丝妆自管自顾地扯东扯西,覃蒂云绷紧了坐骨神经还是经不住软趴趴地想倒下大睡一场,一个字也听不进去,难道是她自己反应迟钝,一个星期后才记起来该倒时差了?呃,覃蒂云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于是清醒了几许,马上打断对方的话说:“问你个事。”
“嗯?什么?”
“那个,凭啥你高三没读完就辍学去上班了,而我却要去受这种折磨呢?为什么啊啊啊啊!”极度凄凉的质问着,覃蒂云一脸哭相,耷拉着眉毛,双眼婆娑,两片唇向下弯成弧,使劲地摇晃得对方,极其可怜可人。
呀呀呀,被摇晃得眼中出现了双影的陶丝妆不得不把注意力从衣物上转移到自己身上,挣扎了好一回才从对方的魔爪中逃脱,“那个,你也知道的,我们可是好朋友来着,对吧?从小到大我就觉得高考是一件非常神圣而艰巨的事情,唯有经历过它人生才是完整的。但是我实在没有那个天资,于是牺牲在通往希望的路上了,这时候你恰好出现了,我相信你是上帝派下来拯救我的天命呐,只好让你代替我去完成了,我相信你一定行的。”
她坚定的眸光,绘声绘色的一番解说,听得人心里备受激励呢,覃蒂云差点就被感动了,仔细一想觉得哪里不对呢,“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中国的教育方式真让人受不了。说到底是怕我出去外面惹事,随便给我安了个好去处吧。还好我中文学得好,不然又被你忽悠了。”
“这哪里是忽悠,分明就是捉弄。”陶丝妆腻言地嘀咕了一句。
“什么?”覃蒂云一恍惚,貌似听到了什么有好像没听到,不满地问。
“嘿嘿,没什么,你要是觉得无聊就别去上课,哪天来了兴致再去学校兜一圈也行啊,其实你认真地看,白沙第校景物还是挺有看头的。”白沙第校的校长是她的姑父,也是最疼爱她的,所以她的朋友很好命地受到同等待遇,被宠得无法无天就是这个样。
“哇,这主意不错。”覃蒂云打开装有冰糖银耳雪蛤汤的保温盒,香味顿然扑鼻而来,迅速扩散在屋内各个角落,令人垂涎欲滴,胃口大好。
“我是学生那会儿,就特喜欢呆在棉花树下,看棉花开得一树浪漫,却落得满地荒凉。”陶丝妆回忆起当初还真是煞有介事,一句话,将当时情景刻画得入木三分,相当煽情,只是一闻到香,心思全部搅乱了,“好香,我也要!”
吃货的程度与减肥的心志一般成反比,而真实的写照会比字眼来得更触目惊心。覃蒂云抚额轻叹,突然喜欢上这样的生活。
尽管一直在漂泊逃亡担忧受怕,尽管随时要保持高效谨惕的心思防止自己的身份暴光,尽管远离了家乡会失去安全感,她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和巅峰。一场车祸,就在一个星期之前,让她以后的时光每一次回想都会一次次重演在脑海中。恐惧、惊慌、落空、爱恨、遗悔都镶嵌于每一声呼吸,充斥了她的内心,迎着伤痛憋出微笑一朵朵,日子还是得继续,可她却头也不回地逃离了那个充满回忆的地方。这条路,但愿不要太偏僻,哪怕有一厘阳光也是一种无比恩赐。她知足了。
“嗯,云云,这么多东西是从哪里弄来的啊?”
堆在地上的就是覃蒂云这几日的战利品了,深刻而真实地发应了微博对于人类生活的积极影响,她一笑而过。但陶丝妆不满意了,一个人气如此碉堡的人已然威胁到她当时在白沙第校的地位了。
收到七里香酒店的回复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是一个梦幻般独特的男音色,答复是肯定的,在覃蒂云的意料之外,她兴奋地尖叫一声,抱着博美犬兜着圈儿转,可怜的猫咪被转得差点吐泡沫了。
印象中的七里香,莫名地在覃蒂云左心房上酿成一道疤。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便是巴黎的风格,多么熟烂于心的景致,居然在异国依旧重显于眸前,任谁都会讶异,甚至衍生出更多的情绪。抽象的紫色,浪漫的姿势,散布在酒店的每一个角落,不为人知却又张狂肆姿地展示它的魅力。一进去便是,升降台式的招待台,香根鸢尾香点点缀缀;空透瓷砖是一副三维写意,唯美细腻,大气宏阔;紫玫瑰雕花旋转楼梯,向上,开阔出十个古典帘门,犹如迷宫的出入口,一旦入戏,一生天涯;恍若繁星的高空水晶灯,简洁舞台,精美舞池,桃花木桌椅,落寞盆栽却温暖人心,没有缘由地揪住人心。喧嚣的,安宁的,通通被七里香所囊括。十层大楼,泯醉了多少男女?然而,最令她念念不忘的是那舞台上的钢琴,于灯红酒绿中独显高贵矜持。她要的便是占有它,但是她没想到如此不费吹灰之力,是时从泊打来的电话,他说,你随时可以来弹钢琴,薪水面议,七里香永远欢迎你。
☆、003恍惚中
时从泊是七里香的大老板,神龙不见首尾的一个人,覃蒂云自然是从来没见过他,听陶丝妆把他夸得天花乱坠的,她便能想象出他大概模样和家世,时势造英雄啊,顺便调侃一句:“呦,妆妆,你对那人很上心嘛。”
这时候陶丝妆总是话锋一转,十分不屑地说:“就他还配不上我呢,他不就是比平常人不平常一些而已嘛。我有事没事总往七里香跑,他那点破事不想知道也难啊。”
事实上,覃蒂云对弹钢琴不是很在行,初学时完全是出于爱屋及乌,渐渐地也就疯狂地恋上了手指触摸琴键的感觉。每一次弹琴,如同一次纯净情感的洗礼,琴声袅娜,让人忘乎所有。每一个指尖的触碰,她都有点恍惚,仿佛以法迦就在身畔,微笑着看着她。
“没想到你也会弹琴,可是亲爱的,你怎么忍心抢我的饭碗?”
第一次在七里香演奏,一曲刚完毕,见不到并不是时从泊,而是一张极致清秀的脸,学生制服,浅黄短发,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覃蒂云揣测着一句话,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想想同眼前的这个人前世应该一个是眼科医生一个是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