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米初妍带去多少伤害,他的痛苦就有多深。他明知道不可能,可看着他那样渺茫,还是会忍不住打趣说,要不,你们就算了吧,这样至少,她还是她!
可是他说:“你呢?如果要你放弃纪唯宁,你愿意吗?如果你愿意,就不会傻巴巴的等了那么多年……”
如此,他竟也只能无声勾笑。
看到他求婚,明知道胜利没有那么容易,却还是忍不住替他欢喜,欢喜到,放下繁重的公务,驱车到早已不是他该到场的校园里去旁观,甚至还破天荒的兴致极高,不单他自己去,还喊了瞿安同行。
他没有喊暮云,暮云会在那儿,其实也出乎他的意料。他向来飞来飞去,什么时候落脚在什么城市,向来没有定准。
但暮云,总归不是过来坏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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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安从小认识的徐暮川,就是淡漠寡言的,在城北漓景路那个圈子里头,他是孩子王,纵使他不说话,也总是少不了一批跟着他玩耍的男孩子。
作为孩子王的密友,他自然也是倍儿威风的……
那时候徐暮云不怎么爱跟他们玩,终日被他妈妈管制着,读书,学画,下棋,用来讨好徐家的老爷子徐致远。
可纵是原卿怎样逼着徐暮云去讨好,徐致远宠爱的,依旧是徐暮川。
时间久了,徐暮云乏了,厌恶了,每天就都只静悄悄的做他自己事,不卑不亢,不讨好不献媚……
徐暮川回国后,他只一个邀请,他就委身去了世腾集团当法律顾问。他自诩对徐暮川是了解足够深的,他也习惯了徐暮川的冷气压,即使笑,也是那样的皮笑肉不笑……
可是,他再如何冷,也冷不过现在,再如何沉默,也沉默不过现在。瞿安忽然觉得,这一刻,他有些看不懂徐暮川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原本锃亮的皮鞋早就被灰尘染成了泥鞋,看不出什么质地,看不出什么款式……
他是个很稳重细心的人,可是,在他眨眼的瞬间,他竟然像个莽撞的小孩子,被脚跟的不明物体绊倒在地。
也不是倒地,他及时用手撑稳了自己往凹坑下滑的身体,没有滑至坑洼底端,还不算太难看,可是,他仍然忍不住喊了声:“老大?”
徐暮云也在同时喊:“大哥!”
大约是谁也想不到,沉稳如徐暮川,竟也有如此失常的时候。他没让自己保持这样的失态太久,高大的身子,两下就重新直了起来,瞿安在搀扶,被他挥开,眉依旧深锁,却是不说话,但看清楚了,刚刚让他滑下的那个不明物体,分明就是另一只被炸飞的小腿。
“老大,我们再继续往前找找看……”
“对啊,警方还没有撤队,这里火拼完了,也许又围剿到前方去了呢!哎,不要一围剿,又丢个炸弹下去吧?”贝拉不明所以的附和着。
徐暮云扯住贝拉:“监控上的手术室会在哪个方位?”
“我也不知道……我只听说,这里有个他们的私人医院,医院隐匿在丛林里头,因为不想招惹外界的注意,特意起了平房,矮矮的,但是面积挺大。”
贝拉的话后,好一阵沉默。
天色有些变,变得暗沉,黄昏夕阳,用不了多少时间,这座孤岛便会让黑暗笼罩,到时候伸手不见五指,寻人,更是难上难。
太阳西沉,海风起,这片死海终于有了浪潮的声响,连带着,各种气味都在海风的卷送中,飘了过来。
行在前头的徐暮川倏然顿步,跟在后头的瞿安再次纳闷:“老大,又怎么了?”
“你们闻到什么味道没有?”
“不就是焦肉味吗?”瞿安直接的反应,末了,鼻子吸了吸:“好像又不对……”
“浓郁的花香?什么花?这味道……闻起来不太舒服。”徐暮云接声。
贝拉借故满地的残肢让她害怕的理由,死抱着徐暮云的手臂不放,在徐暮云的话后,皱着鼻头接了声:“是罂粟吧?毒窝里最多这种植物了。”
徐暮川看了看贝拉,又看了看贝拉死抠着徐暮云不放的十指,眉色微动,继而点头:“就是罂粟,我们顺着花香过去,大概就能找到他们那个医院的方位。”
“为什么?”贝拉问。
“罂粟,可以提取医院常用的镇静剂,吗啡,可待因,罂粟碱,甚至制毒,都得利用到医院这样的场所,包括,他们出生入死的带着满身伤回来,需要用到的麻醉物提取……这样的情况下,医院离罂粟田,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