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一声,冰凉的药物喷上来又很快渗入,扭伤的地方传来丝丝刺痛。
云绥条件反射地挣了一下,迟阙眼疾手快地握住他的小腿低声呵道:“别动!”
他揉的力气比刚才重了不少,云绥吃痛忍皱眉,死咬着牙关一声不出,仿佛跟他较劲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云绥觉得自己已经忍不住要爆粗口的时候,迟阙终于直起身子。
“继续冰敷吧。”他一边洗手一边嘱咐,“别作死乱动。”
被握过的小腿还残留着眼前人淡淡的体温,缭绕在皮肤上让云绥有点莫名的羞耻。
“你怎么突然要帮我上药?我还以为你送完饭就走了。”他没话找话似的问。
迟阙站在水池边洗手,头也不回地答道:“我不盯着你上第一遍药,你自己下的了手?”
他抽了两张纸一边擦一边戏谑道:“就你那碰一下都要升天的娇气样,药喷上去都嫌刺激。”
突如其来的毒舌打的云绥措手不及。
“你说谁娇气呢!”他梗这脖子大声反驳,耳尖却羞得一片红,“都肿了!能不疼吗!”
“嗯,疼。”迟阙拖着腔调调笑,“但没办法呀,我手劲大,你忍忍。”
云绥:“……”
这话怎么听上去怪怪的?
“我不帮你揉揉,药物不好吸收。”迟阙把湿掉的纸巾丢进垃圾桶,冲他眨了眨眼,“你要知道,这都是为了你好。”
云绥感觉自己的拳头硬了。
所幸迟阙没打算继续刺激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他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
然后,云绥眼睁睁地看着他趴在了病床边。
动作和姿势十分熟练,趴倒就再没动过一下,经验丰富的像是陪了很多次床。
云绥尽量小声地把新换的冰袋拖过来敷上,总觉得不认真对待一下伤势都对不起某人这么标准的陪护姿势。
医务室很安静,比起总有各种杂音的班级来说,十分适合休息。
也许是因为身边有一个不知睡没睡的人,云绥的困意也渐渐涌上来。
他小心地移到床头,靠着枕头闭眼数秒。
本意是想数够六百秒叫迟阙起床,没想到自己昏昏沉沉差点睡过去。
云绥一个激灵醒来时,迟阙刚好醒来抬头,眼底还残存着迷蒙睡意。
他站起身冲云绥招了招手:“走了,你自己小心一点。”
云绥望着他的背影沉吟片刻道:“老实说,你今天有点怪。”
“你揉我脚踝的时候居然没有嫌弃我。”他若有所思的感慨,“如果不是信仰马克思主义,我就要怀疑你被什么东西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