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心狠。
也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心疼了。
“因为……”
这一刻,迟阙差点忍不住当场告白。
云绥安静地等了半分钟,没有等来回复才自嘲地笑笑:“是因为我没办法帮你夺权,所以迟少爷懒得陪我过家家了是吗?”
迟阙顿时瞪大眼睛,神色骤变。
“看来我猜中了?”云绥气到极致,竟然诡异的平静下来,大脑像一个自动运转的冰冷机械,寻找着各种尖锐的话语。
“我不够聪明,也没有实权,甚至一定程度上还是个妈宝,果然不够格做迟少爷宏图大业的垫脚石。”
他憋红着眼眶,笑看迟阙阴沉的表情,刺痛眼前人的快乐和不忍看他受伤的难过一拥而上。
“过去的一个多月里,多谢迟少爷陪我玩这场巨婴的游戏。”他吸了吸鼻子,露出一个和迟阙如出一辙的假笑,“就是可惜你演技太精湛,我真的入戏了。”
那就一起痛苦吧。
他看着迟阙难以置信的样子,满足又痛苦地想。
“过家家……”迟阙低低地笑起来,似乎终于无法忍耐,嗓音轻微地发着颤。
他口袋里翻出一包纸巾递给云绥,不知是自嘲还是嘲讽地哼笑:“我是多唯利是图的人啊。”
算了,也算他咎由自取。
即使不是出于本心,但伤害已经造成,那就无可辩驳。
就当让他对自己出出气了。
云绥看着他隐忍受伤的表情,心里一疼。
原来人在气头上真的会口不择言。
他明知道迟阙最讨厌他的父母,最憎恨这些敲骨吸髓的行径。
但堆积的委屈如火山喷发般暴涨,话已出口便没有收回的余地。他梗着脖子质问:“怎么?只许你忽冷忽热搞人心态,不许我一时失言吗?”
“呵!”迟阙短促地笑了一声,连日来被两个位高权重的成年人逼迫的疲惫,身体健康的欠奉以及和心上人直戳痛点恶语相向的痛楚一同爆发。
云绥听他出声,当即停止脊背,这番动作落在迟阙眼里却是十足的戒备。
迟阙撑着额头平复情绪,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你知道什么样关系的人才会把忽冷忽热看得如此重要吗?”
他问的突然,云绥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什么人?”他怔怔地呢喃。
“哼。”迟阙带着闷闷地鼻音冷笑一声,突然站起身,一只手越过云绥耳畔,撑在他背后的墙上。
云绥被他禁锢在桌子和手臂形成的包围圈之间,两人之间只有不到一臂的距离,他心里一惊,连忙抬头。
迟阙刚好垂下脑袋,深黑的瞳孔微微眯起,锁定猎物一般兴味盎然地打量着臂弯里的人。
云绥心头一颤。
下一秒,迟阙就着这个壁咚似的姿势俯下身,在他耳边低沉的笑了一声,带着病气的低沉嗓音把回答送进他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