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记得小狗刚到的那天。
那天他放学时,老爷子百忙之中特意抽空来接他,说为他准备了一个礼物。
那时候老爷子每天都在为集团的事务奔波,不管是来接他还是送礼物都是破天荒头一遭,所以小迟阙一路上都兴致勃勃地期待着这个礼物。
没想到到家一开门,被一只三个半月的小边牧扑了个满怀。
迟阙当时也不大,被一只十多斤的小狗猛然扑上来吓了一大跳,差点跌坐在地上。
迟老爷子在身后扶着他,一边帮他把小狗挥开一边乐的哈哈大笑。
小孩年纪不大,包袱不小,被吓了一跳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却还硬装若无其事。
小边牧趴在他脚边摇尾巴,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它,突然躺下翻出肚皮。
“知道你害怕,故意讨好你呢。”老爷子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你去摸摸它,摸完就不害怕了。”
有爷爷这句话在,小迟阙再害怕也硬着头皮蹲下身,摸了摸小边牧的脑袋。
也就是在这时,他发现狗狗胸口的白毛上有一块爱心一样的胎记。
他记得他指着这块胎记跟老爷子兴奋地说,“爷爷!你看它胸口有一块爱心!”
老爷子笑呵呵地说:“就知道你小子喜欢这个,我在犬舍挑了半天,就属它最特别。”
“像吗?”云绥又拽了一次他的袖子,“我找管家爷爷要了它的照片,比照了很多细节,确定它是我所能找到的,最像的一只。”
“你对它记忆深,快看看是不是。”他拍着迟阙的肩膀催促。
迟阙这才回神,蹲下身把撒欢的狗狗抱起来,摸了摸它胸口如出一辙的爱心,说:“像。”
特别特别像。
像到连胸口胎记的弧度都十分相近。
像到他一恍惚觉得老爷子还站在他身后笑他,兰德还在两人之间察言观色,用脑袋蹭他的小腿。
“找了很久吧?”他转过身,怀里的狗狗探出脑袋,冲云绥打了个哈气。
“也还好。”云绥摸了摸它半立的耳朵,轻描淡写道,“找的时候确实花了一点功夫,我差点要放弃找这块胎记的时候,机缘巧合从一位狗主人的私人账号里看到了它。”
“很巧的是,它的主人告诉我,这只狗狗刚出生两个半月。”他说到这里停顿片刻,满意地看到迟阙眼里的巨震。
“是的,差不多就是兰德离世的那段时间。”
话到这里,原本乖乖趴在迟阙怀里的小狗突然抬起头,冲着云绥叫了一声。
一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不会吧?”云绥瞪大眼睛,怔怔地抬头看他:“前主人说它没名字,我也没给它取名。”
迟阙抱着狗的手不受控地轻颤着,嗓音带着古怪的沙哑:“你退开一点”
云绥连忙后退一步,迟阙把小狗放到地上,看着它乖巧打转的样子,几次开口又抿起唇,欲言又止。
“叫呀!”云绥推了推他的肩膀,却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也在抖,“快呀,你怕什么!”
迟阙被他推的一趔趄,往前跌了一下,蹦蹦跳跳的小边牧也被吓地往旁边跳开,蹲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