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合奏了,害人终害己啊小绥。”
“你选的两首钢琴曲都很好听。”
“感觉我在用表演跟你公开表白。”
“其实没那么痛,你不要哭。”
“化疗后好狼狈啊,幸好你不在。”
……
剩下的十几只纸鹤里,每一只都有一段专属记忆,组合起来,就是完整又短暂的三个月。
云绥一只一只看完,又把纸鹤一只一只复原,重新塞回了盒子。
失去巧克力的支撑后,纸鹤只占了盒子一小半的空间。
他端详着这只被人精心涂画过的铁盒,突然意识到,这其实是一份没准备完就只好仓促寄出的礼物。
它还没有结果,就已经逾期了。
盒子被放回原位,云绥窝在椅子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眼睛很酸,但他已经哭不出了。
高三假期很短,初八一过就开了学。
云绥当然不会给自己找麻烦,但不代表麻烦不会找他。
周一惟靠着令人叹服的撒泼能力拽着云绥的手臂硬把人拉回了一中。
这小子本来只是想给自己拉一个课外辅导,没想到阴差阳错救了一班一次。
一模之后,聂华因为过劳生病住院了。
这正是年级组最忙的时候,一班又是最好的班,校领导一时也不敢乱分配老师。
某节数学自习时,没有老师来上习题课。
正当一班学生面面相觑时,最后一排玩手机的人拿着一本练习册走上了讲台。
“希望我能给大家讲明白吧。”云绥掰了根粉笔冲台下的人笑了笑,“我尽量讲明白点,大家有不懂的告诉我。”
其实他没有给人讲过题,为数不多的经验还是当初帮迟阙给洛予桐上课。
聂华和年级主任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台上的学生讲的细致入微,台下的学生听的聚精会神,还是不是举手提问。
两人相视一笑。
“讲的不错嘛。”聂华站在门口鼓掌,半欣慰半打趣,“往后你帮我上课吧。”
云绥一愣,旋及莞尔:“您说笑了,我哪里当得起这个责任。”
“你还说得出这话呢。”聂华被他逗乐了,“猛一下这么端着,跟迟阙那小子似的。”
云绥手上一紧,粉笔当场断了两截。
聂华没有发现他的失态,自顾自道:“要是他也在,那我就真不愁啦!两个保送生替我上课,嘿,我省多少事。”
云绥的呼吸悄悄加快。
一年前迟阙坐在他身后看他给洛予桐上课的场面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他确实比我会上课。”他勉强地挤出一点笑容。
从那天起,云绥从在野助教摇身一变成了正式助教。
为了帮聂华分担身体压力,习题课和晚自习全都由他这个助教代劳。
人忙起来就会少很多胡思乱想。
云绥就这样享受着在一中的最后一段平静日子。
四月份的时候,周一惟支支吾吾地来找云绥算排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