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耳刻伊斯伴着和煦香暖的海风起舞,体态娴雅、袅娜多姿,这样多而有序的花香使她陶醉,也轻易吐露赞美。
荷狄亚与伊安忒为香水的女神织就了一件华丽的长裙,而菲吕拉则为她们解析出永恒的玫瑰与紫罗兰花香。
听着仙女们的欢声笑语,年轻的男神却将思绪萦绕在心头。这位风华绝代的女神如此盛情,这对她有什么好处呢?除了自己开心之外,她并无任何惠德。
多里斯感觉出自己高她一筹,但他不想不知好歹,让她难堪。
嗅着香水女神为他精心调去的椴树香水,多里斯拾起对菲吕拉这位来客的热情。
她的香水让人着迷,但多里斯却认为这个神职还有更多的妙用。他稍稍两句,香水女神在神职的基础上衍生出另一个权柄,她提炼出了甘油。
“神力的进阶不可以一味地顺应它,魅力无限的菲吕拉,即使芬芳的女神解析出更多的香氛,也依旧是一个香水神格,我的愚见使我羞于出口,但还请原谅我的自大。”
“你更应该做的是将它从单纯的形式转变为可用的功能。香水和甘油能为平凡的人带来不平凡的魅力,或许,当香水的造物者从花朵中找到更多的作用时,她也该是化妆之神。”
菲吕拉若有所思,她似乎有什么想法,但又很快的逝去。“多谢你的指教,智慧的多里斯,我想我终于明白了你的贤名。”
“不不,这没有什么。你为我增添的椴树花香浓郁又清苦,我很喜欢。如果可以,我能向你讨教学习如何提炼香水吗?事实上,你的技艺使我崇拜,我是这样爱你的芳香,如果可以,我情愿将纺织的技巧交给你,用来回报芬芳女神费心为多里斯调配的香水。”
奉承,或者说迎合,不总是一种恶习,反倒常常是一种美德,他之所以谦让,并不是为了欺骗菲吕拉,而是为了不让这个热心的女孩儿败兴。
尽管他已有较为丰富且博学的知识,但却因被误导的天性左右彷徨,不谙世事。他从前世带来的知识非但不能弥补不足,反而让多里斯感到在这个世界更加欠缺,更加使他畏首畏尾。
这个无助的少年现在总是在心底呐喊:白昼的赫墨拉,你简直害惨了我。
因此多里斯和菲吕拉的交谈多充满溢美之词,想博取她的好感。
“亲爱的多里斯,别开玩笑了。你向我传授神力的奥秘,我又如何能贪图你的回报呢?何况我们都是大洋的儿女,对于水的掌控是一样的,凭你的智慧完全能够想出这香水制作的方法。”
“而我愚笨的脑袋,最多只能在一件事上用功,我自认没有巧手,无法完成纺织的工艺。不过,如果你意愿强烈,作为女神我不会拒绝一位男神的表现欲。那能否向我展露你作为艺术之神的才能?”
作为艺术之神,他很坚定地认为自己多才多艺。多里斯找回自信,他爽快的开口:“芬芳的女神,请说出你的期许。”
“我喜爱花朵,热爱芳香,可我更愿意为花香做出描绘,我想用口语将这种味道描述出来给不曾闻到的人感受其魅力。”
“只可惜正如我那不甚灵光的脑袋,我的口舌也格外粗笨,我平凡的话语无法修饰香气的美妙,甚至还不如亲自闻到它的人那最直观的感受。”
栗色卷发的女神颇有些落寞,她心里有才情,又是极愿意和人谈论花草与自然,只是平直僵硬的舌头弯不出好听的诗。
“艺术的男神啊,你若是怜惜我,就请给我换上一条软舌,使我有话可说。”
可多里斯哪里有这个功能。他再次卑怯起来。“无能为力使我羞愧,而说出口的大话更让我无地自容。多里斯的艺术都在于可听的音乐上,我可以借用乐器宣泄内心,但无法用话语表露心迹……”
笑吟吟的堤喀一边梳着自己亮丽的金发,一边为自己的兄弟开脱,她嘟嘴看向珀托:“劝说的女神可以为你解决这一难题,教授你说话的技巧,感受语言的魅力。”
……
接下来十数个白昼临替,多里斯都没有再遇到那位圣洁的女神。
他的心绪越来越繁杂,对于自己所谓天性的思考越来越无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