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重复了一遍。
谢慈一把抓住他的袖子,眼睛猩红:“你有钱,呵呵,那就给我,快给我!”
他像是饿了许久的野狼,好不容易嗅到一丝食物的气味,猛扑上来穷追不舍。宋忱被吓到,慌忙退到一边。
可他开了这个口,逃不掉了,谢慈抱住他的小腿,仰头向上看,露出凶恶的面庞,宋忱只能试探道:“你差多少银子?”
谢慈用手指比画,宋忱迟疑着猜了个数,谢慈摇头,他就硬着头皮往上加,谢慈一直没有确认,一直加到某个天文数字,谢慈才诡异地点头。
宋忱被困在原地头皮发麻,谢慈这是捅破了天,怎么可能补齐,这么大的数目,他也没办法一下子拿出来。
谢慈抱得越来越紧,勒得他小腿生疼,宋忱挣不开,无计可施。宋忱想到薛霁卿刚赏赐给他的东西,顿了顿,如果拿那些去抵押,应该是够了。
要给他吗?
宋忱纠结了一瞬,给吧,就当是给谢家死去的冤魂赔罪。
他要破格了,不过这只能是最后一回,下次就算谢慈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眨一下眼,他说到做到。宋忱做了决定,决然道:“松开吧,我答应帮你还账。”
底下没有动静,宋忱忍着烦闷瞧去,发现谢慈闭着眼睛,俨然是醉死过去了。
宋忱一愣,然后趁机抽出脚,谢慈没了支撑倒在地上,没有醒,他不想管,垂眸看了谢慈两眼转身离去。
当天晚上,宋忱躺在谢时鸢身边,长夜难眠。
谢慈那边终究还是要管,若是拿薛霁卿赏赐的换,还要避开连末,只能他自己偷偷做,一时半会儿肯定办不成。
宋忱想不到好的办法,一时间忽略了身侧的人,在床上翻来覆去。
谢时鸢被他弄出的动静折腾得不行,面色阴沉沉的,宋忱平日不老实还尚且能忍,今晚简直是不知死活。
谢时鸢额角的青筋突突跳着,终于在宋忱不知道多少次碰到他以后,才咬牙切齿,发狠道:“是不是非要把你手脚绑住才肯老实?”
宋忱呆了呆,从纷乱的思绪中抽身,回归现实,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羞愧得脸红脖子粗,连忙道歉:“对不起,你睡吧,我不会吵你了。”
谢时鸢没什么表情,不知道有没有满意,最后阖上眼睛。
宋忱盯着床顶一动也不敢动。
……
谢慈醉酒头晚抓着他死都不肯放手,宋忱以为他醒来至少会记得点什么,可到第二日,谢慈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危在旦夕,不可能还有耐心等待,所以只有一种情况,谢慈根本不记得自己到过他的房间,或者只记得事,不记得人。
于是宋忱只得在某天晚上支开连末,带上从嫁妆里拿出的钱,眼巴巴去给谢慈送钱。宋忱没刻意避开下人,到处都有谢时鸢的人监视,偷偷摸摸只会更让人怀疑。
谢慈宿醉醒来,气色极差,打开门看见他呆愣不已,宋忱往他身后看了看,谢慈赶紧让路,毕恭毕敬招呼他进去。
宋忱进去没有坐,拿出一沓银票,开门见山:“我听说……”
谢慈的房屋只有一间,没有给人藏身的余地,两人在里面把门一关,就能隔绝所有人窥探的目光。谢时鸢派来跟宋忱的人什么也看不见,只能乖乖躲在外面。
等到急躁时,门才终于打开。
宋忱走在前面,谢慈跟着他点头哈腰,像是得了肉骨头的狗,解了馋还不够,还想要,便小心翼翼讨好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