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
林衡回神,见谢时鸢正盯着他,无声询问着,他摇摇头:“没什么,想起些往事。”
谢时鸢顿了顿:“是你的两个孩子?”
林衡有些意外,他从来没在谢时鸢面前提过家人,没想到他会有耳闻,他有些悲怆地点头:“可惜我没有机会看着他们长大。”
谢时鸢沉默了会儿:“也许他们还活着。”
听出他好意安慰自己,可惜这是不太现实的祈愿,林衡苦笑一声,解释道:“当初我放了后,马不停蹄赶往岭南,可还是晚了一步。我在火堆里找到了淼淼的遗体,他被烧得面目全非,我还是靠他脖子里的玉佩相认。”
一个老父亲,不管在战场上多么坚毅,提起这事还是忍不住哽咽:“琉双呢,我原本还期待她能活下来,可我在江宁翻遍了天,也没有一丁点消息。她一个姑娘,那个时候就算从岭南逃走,又如何能活下去。”
没有比谢时鸢更懂失去家人的痛苦了,他有重来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林衡却没有。
逝去之人不可挽回,谢时鸢只得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他们在天上看着,不会怪你的,你还有我。”
作者有话说:
谢时鸢刚到北疆那天,当时改了一下描写林将的细节,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到。
第86章
谢时鸢被“关”的这几天,大雍人心惶惶。
新娘子死了是事实,大家都在思索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可薛霁卿还没来得及彻查真相,鞑族在边关率先发动了战争。
使者还在京城,如此迫不及待,让有心人回过味来。
大概从来到尾都是鞑族的阴谋,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要休战。说要和亲只是想将镇北候骗来京城,不惜舍弃使团和群主性命,要和大雍打到底。
楼观雪道:“好一招调虎离山之计,鞑族果然阴险。”
在一旁捣鼓药的任邈附和:“宵鼠之辈,上不来台面!”
知道问题出在北疆,并不是薛霁卿要做什么后,宋忱对谢时鸢的安危稍微就放下心:“已经如了他们的意,现在谢时鸢被关着,边疆怎么办?”
几人一思量,楼观雪给了个靠谱的回答:“当年追随老侯爷的将士们还都在边疆,寒沙铁骑也不是缺了主将就会变成一盘散沙,别小看他们。”
宋忱想了想:“你说的对。”
如他们所说,边关确实没有变混乱。
但鞑族统领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像是要打最后一场战一样,带着将士不要命往前冲,北疆很快战事吃紧。
来不及从京城传达指令,军营都是林衡和几位元老把控着,谢时鸢藏在幕后,始终没有露脸。
即便没有主帅带领,他们依然在几次战事中把鞑族打得落花流水。直到最后一次战争,对方几乎召集了所有兵力对准北疆。
鞑族目前的首领并不是个穷兵黩武的,他们这样不顾一切,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决绝,让谢时鸢觉得不对劲。
就好像确定自己最后会赢一样,太不对劲了。
谢时鸢料定背后有更大的阴谋,这一次,他挂帅上阵了。
谢家军看见他的时候,纷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远不如对面敌军的惊讶多。将士为谢时鸢让出条道来,他高坐于马头,面不改色驶到最前方,看见他,鞑族统帅的下巴都快落到了地上。
“怎么回事?!你不是回京城了吗?”统帅提剑对着他,谢时鸢隔着老远,听见他又惊又怒的声音。
谢时鸢轻轻偏头,漫不经心一笑,轻蔑又张狂:“谁告诉你我回去了?”
也不知道统帅是脑子抽了还是怎么着,竟然站在大雍的角度,拿薛霁卿来压谢时鸢:“陛下明明下令让你回去和亲,你私自留在军营,分明是欺君之罪!”
谢时鸢只挑了下眉。
说的没错,薛霁卿确实下旨了,但他并没有指名道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