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往常,想必七爷不会独自一人,因为他身边有萧甲,而这些话,定也只会说给萧甲听的。
“七爷,萧甲大哥他……”萧乙不知怎么,就提起这位早已逝去五年的大哥,话语不由哽咽。
他同七爷之间原先见面次数极少,基本都是有萧甲在旁,萧甲就像是两人之间联系的一个纽带一样。如今,这个纽带没了,萧乙在直接面对七爷时,有些不敢直视,心中也有些惶恐,生怕说错什么、或是做错什么,惹得七爷不开心了。
“萧甲的事,就不必再提了。”而七爷的回应,却是极为平淡,甚至可以用冷漠来形容。似乎死的这个人不是跟随自己多年的仆从,而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萧乙怔怔地望着对方眉眼如画的面容,他从前看不透眼前这个男子,如今依旧看不透。
那些个过往模糊的记忆碎片,逐渐在脑中清晰起来。
记得他刚摘下眼布,重见光明时,第一次见七爷。那时他就在想,这天底下怎会有如此俊美非凡的男子。公子如玉、朗朗卓华,单单只是往那儿一站,就好似一副水墨画,世间所有美好的词语都能用在这个人身上。
但他还记得,那时七爷看他的眼神,冷静、冷淡、冷漠。
如此美的一双眼,却有着这般冷傲的神情。即便平素里,他依旧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沈七爷。但终究萧乙那须臾一瞥,便记到了今日。
没想到如今的七爷,竟会专程赶来接他回王府,还和他说了这么一通话。
萧乙觉得自己受之不起,连忙半跪在地上:“七爷,劳烦您来接我回府,我必当、必当……”
那些誓言的词说过太多次,再多说,反而没了兴致。沈铎寒摆了摆手,意示他不必多言。
忽而他单手捂住口鼻,闷咳几声。那几声咳得极重,似乎要将五脏六腑都给咳出来一般。
萧乙惊得原地窜了过去,连忙扶住七爷的肩,替他舒缓后背。
只见七爷将捂住口鼻的手拿开。里面满是猩红一片。
“七爷这是犯了什么症状?”萧乙太过震惊、又太过担忧,一时间忘了尊卑秩序,直接就用手扯下自己衣服上的布条,帮七爷擦干净手里血瘀。
七爷咳得厉害,还有些气喘,任凭少年帮忙将他手里血迹擦干。
“可是那马奶酒有问题?”萧乙从没见过七爷犯寒症,一时间只能想到七爷最近接触到的事物是否有异常。
然而七爷却摇摇头。“将我扶到岩壁上歇会儿吧。”他说。
十八岁的萧乙个头已经窜到挺高,这几年在无湮阁也练出一身本领,但架着七爷时,却还是觉得自己力气不够,好不容易才将人挪到岩壁旁。
他曾听小萝卜丁说过,沈七爷是全北郡最俊美的男子。他向来知道七爷模样好看,此时一看,篝火明灭之下,更如天人之姿。
剑眉横扫入鬓,眼眸深邃,像是一眼能洞穿人心。眉弓、鼻梁和下颌轮廓在光影勾勒下格外清晰。萧乙觉得,七爷不仅是最俊美的男子,也是最英朗、最有男子气概的男子。
可眼前的七爷,却虚弱地半阖着眼,嘴唇苍白血色,甚至沾染上点点残血。
望着七爷这副模样,萧乙心里很不是滋味。“七爷,能不能告诉属下,您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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