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日,朝堂之上。
王长安身边几个兵部大臣,眉间紧蹙,相谈道:
“殊柏城如今困难,兵报来禀,情况不容乐观。”
“赵将军独守羲和关已有两年,孤军奋战,如今西凉内乱,才有了喘息的余地,也不知依太子之见,应当拍谁前去增援,将西凉一举拿下。”
“增援?如今这朝中还有谁能担此重任,哦,倒有个裴照川,万夜营在他手里,倒是不容小觑,或许值得一试。”
“裴照川。。。呵,简直有辱裴家门楣,看看他在前线打的仗,次次险胜,伤敌一千,也要自损八百。。。。。。”
话音之外,皆是鄙夷。
“不算裴照川,那命谁去,仇红么?”
仇红的名字一出口,几人纷纷哑然,互看几眼后,才有一浅色官服的人说道:
“仇红?诸位,如今时过境迁,谁还能寄希望于仇红?才过而立之年,正是当打之时,天天推脱,连朝都不上,说养病,一养就养了四年,这是什么道理?奈何梁帝宽厚,太子也敬她颜面,这可就苦了北境老百姓。。。。。。”
说话的人名程超,昔年进士,今日尚书右丞,模样中规中矩,话却处处带刺。
众人面面相觑,只觉这话情绪过盛,不知如何接上。
可他的话确实在挑不出什么明显的错处来。
仇红赋闲避政,不问朝堂,这是众人皆知的事,仇红自七年前回京,那是众望所归,京城百官都期待着那久负盛名的战场杀神,能回京中做出一番事业,要不是整顿禁军,要不就是替各藩王练兵,壮大后备。
却没想到,仇红只是在朝堂领了叁年闲职,除了监考两年武举以外,几乎没有什么建树,兵部、御林军请她前去教学,她也总是一再推脱,称病不见。
一晃七年,她就这么游手好闲,凭着旧日的功勋和荣耀消极怠工,偏偏梁帝仁厚,对她一向宽容,他们在朝官员,是一点不敢明说。
有一人思索半晌,斟酌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怎么说,那可是仇红仇将军,若她愿意领兵,那必然还是。。。。。。”
话被打断,仍是方才义正言辞的程超,“仇红,她隐退之心根本不藏,看看她回京以后悠闲懒散,还有几分从前沙场点兵的样子?终究还是一介女流,受不了战场严酷。”
末了,想起什么,压低声音补充道:“诸位有所不知,当年赵将军出京赴羲和关之前,是专程来请过仇红的。”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竟有这事?”
赵敏出军之前,京中已有风声,黎民百姓本来就对西凉蛮夷之举怨声载道,奈何却无法真的对他们反制,因此赵将军出军一举,是顺应了民心,也备受朝廷关注的。
可西凉骑兵势力雄厚,赵将军又年纪尚高,不免有怀疑、犹豫之声,当时部分人还反对过由赵敏带军,觉得他太过鲁莽,可若赵敏实际上是邀了仇红一道出征,那就能说得通了。
“当然,我朝虽有文士,但实在缺武将,仇红到底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赵将军启程之前,是专门请过她出山的。”
“这样,那她不明摆着不去的么。”
程超眼中鄙夷更盛,“那是自然,她不仅拒了,拒得还相当干脆,甚至还劝赵将军。”
众人皆是目瞪口呆。
这仇红究竟是怎么了?她可是百战百胜的天纵之才,从前力挽狂澜都不再话下,怎么还未与西凉开打,就如此消极?
“如何劝的,劝了什么?”
只听程超字字泣血道:“仇红劝赵将军,原话只有十叁字,她面无表情,拒赵将军道;‘何必与西凉大动干戈,得不偿失’”。
话音一落,众人皆是心头雷震。
仇红的心思,他们是万万没想到的。
“。。。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
程超微微收了表情,目光回转,拨开众人身影,望向不远处面色苍白的一人。
“我所言非虚,林无隅大人当日就在现场,自然可为我作证。”
(好久不见的林·弃妇·无隅向大家say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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