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梅果酸酸甜甜的味道,太诱人了。小木贼想喊大舅舅、大舅妈过来帮忙,三个人一起摇动树干,但看到,大舅舅用了什么法子,弄得大舅妈哭哭啼啼。
小贼想学到这一招,将来用于公英身上,但生怕大舅舅骂,所以,不敢开口。
成年人的世界,真是莫名其妙。大舅妈一会儿怨怨幽幽,一会儿哭哭啼啼,一会儿欢欢喜喜。他们玩的麻雀子嫁女的游戏,太奇妙了。
木贼家里,有一只鸡冠子鲜红,整天唱着流行歌曲的黑母鸡,最近,和下面那户人家,单身汉子黑牙齿家的那只红花鸡公子,谈起一场浩浩荡荡、震惊寰宇的世纪大恋。
但这场世纪大恋,未经过木贼奶奶的同意。黑母鸡只得偷偷摸摸,背红花鸡公子跑,之后,生蛋,替红花鸡公子抚育下一代。
木贼的奶奶,拿一根楠竹尾巴做的牢骚把子,天天去轰那只黑母鸡,而且,骂个不停:
“野婊婆子生的!”
半瞎眼的老帽子,吩咐木贼,趁单身汉子黑牙齿不在家,你钻进他家里,仔细瞧瞧,鸡蛋生在哪里,统统捡回来,这个便宜,不能让黑牙齿占了。
木贼像只黄鼠狼,东蹿蹿,西蹓蹓,只见自家那只黑母鸡,匍匐在十多个鸡蛋上,唱着爱情歌曲,孵化着鸡蛋蛋。
黑牙齿家的那只公鸡,见到不怀好意的木贼,脖子上的鸡毛,立刻反向耸起,随时准备攻击,木贼开裆裤里露出的小鸡鸡。
黑牙齿曾经对木贱说过,鸡也要一个家,你做点好事,不要拆散他们。等鸡崽崽孵出来之后,你把所有的鸡崽崽抓回去喂养。
木贼似乎懂了,每次都是空手而归。奶奶把牢骚把子,在旱地上,敲出一大朵灰尘,问木贼:“鸡蛋呢?鸡蛋呢?”
木贼说:“寻不到!”
半瞎眼的奶奶骂:‘’养你到这么大,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长大了,有个屁用?野婊婆子生的!”
我二姑母银花,不像我大姑母金花一样老实,也算是不好惹的角色,当即回敬老帽子一句:
“你才是野婊婆子生的!”
在我添章屋场,木贼极想极想和我大伯父玩耍,极想看大舅舅与大舅妈做麻雀子嫁女的游戏。
大舅舅说:“木贼!我看见你,就像看见一根老鼠子的长尾巴,讨厌!以后,不准你跟着我们!如果硬要跟着我们,大舅舅用一把锋快的剪刀,把你胯里那根半寸长的鸡鸡剪掉!”
木贼问:“大舅舅,剪的时候,痛不痛呢?”
大舅舅说:“痛!当然痛!痛得满地打滚子。”
木贼乞求着大舅舅:“那你轻一点、慢一点剪。”
大舅舅说:“轻一点剪,慢一点剪,会出更多的血。”
小木贼一提到血,脑壳就发晕。说:“啍,哼,大舅舅,我不跟你们玩了。”
小木贼的奶奶,好久好久以前,就曾告诉过木贼,胯里那个鸡鸡,是用来做种的。至于怎么做种,奶奶就拿自家那只黑母鸡,和邻居黑牙齿家中的那只红花鸡公子,打比方,木贼听了,依然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
木贼躲在油茶林里,眼珠子睁得七七狮王老爷的眼珠子还圆,看着大舅舅、大舅妈,两个人,怎么做游戏。
他们两个人,不会像黑母鸡一样,孵出一窝鸡崽崽吧?
大舅舅和大舅妈,尽讲一大堆木贱听不懂的话,木贼不想听,从口袋里掏出一粒干杨梅,往嘴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