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时分,我习惯性地坐在公司休息室的落地窗边,看着层层高楼发呆。
祁彧突然拿着一份报纸焦急走来,我诧异抬头看他。
他指着上面一张照片问我:“方玥,这个人是你吗?”
照片上的女生眉目清秀,我很熟悉。
盯着报纸看得越久,记忆便如潮水般翻涌而来,一层又一层。
我丢失的记忆竟都回来了。
原来我不叫方玥,我叫沈筠,是三年前安市日报里报道的女孩。
至于沈筠为什么会想不开?新闻里说的云里雾里,而我却非常清楚:因为她父亲和另一个人在一起了……
没错,是因为父亲。
———
自从找回记忆后,我总会在梦里看见过去,那种感觉很痛苦,叫人撕心裂肺。
沈筠从前过的不好,尤其是她父亲还是村里收入最低的人时,因为贫穷,她总被其他人嘲笑欺负。
沈筠家很久以前不住在安市那个大都市,她家是后来才搬过去的,她幼时长在安市山里的一个叫良村的小村庄。
良村的人大多目光浅薄,愚昧无知,欺软怕硬。他们笑贫不笑娼,对沈筠这样贫困的家庭从没有好脸色。而良村也因为长久被一股黑恶势力压迫得而暗无天日。
后来沈筠的家庭条件变得好些时,才搬到稍微大一点的房子里。
那时的沈筠刚上初中,她原以为一切都会变好,因为至少她不再是贫困家庭的孩子。
但她想错了,那所学校里的孩子都是小恶魔。
那时候“校园霸凌”这个词并不普及,她不知道自己受到伤害,她也不敢告诉任何人。
因为她知道,欺负自己的人,大多都有耀武扬威的原因,而她,是没有的。
———
“方玥,醒醒!开会了!”
我迷糊睁开眼睛,看见阳光之下祁彧英俊的脸。
“嗯。”我应了声。
伸了个懒腰后,起身拿走桌子上的文件。
这次会议的主题是校园霸凌。
祁彧站在台前,一遍遍地放着那些遭受群殴欺凌的学生的照片:鼻青脸肿、遍体鳞伤。
我实在看不下去,就起身走了出去。
沈筠上中学的时候,和照片里的孩子可怜,她心中郁结,还为此自我伤害过好几次,所以身上留下很多伤疤——
我低头看腕上的疤痕,有深有浅,那是怎么都抹不掉的。
“方玥,你怎么了?”祁彧追了出来,拉住我,一脸担心。
我却笑得很冷:“祁总,您从小娇生惯养没受过霸凌侵害,怎么会懂那些孩子的感受?”
人性啊,一旦你触及其最黑暗的地方,就很难忘掉它。
祁彧愣了一下,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冷漠地同他说话。
“方玥,你是不是想起来过去的事情了?你过去到底遭受了什么事情?”
我不说话,只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