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所谓的百花宴途径之地其实是妖界入口,大概率是去交差。倒也好,我可以顺便取样东西。”随即灼儿歪着头示以一个安慰的笑,“不怕,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陶夭夭看着眼前娇小身躯的盈盈少女,有点为难。
二人一时陷入尴尬,半晌,南宫灼儿偏头,精致的侧脸轮廓在烛光下十分夺目。
“姑娘会梳头吗?”
夭夭点头,走上前接过梳子帮她梳头。灼儿的头发很长很软,顺滑得几乎握不住。
犹豫半天,夭夭才支支吾吾问:“你叫灼儿?是小名还是真名?哪个‘灼’字?”
灼儿眼眸一沉,却只是一瞬,转而巧笑嫣然,“姑娘可听过‘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灼儿的名字取自这,我叫南宫灼儿,是我的真名。”
夭夭手一颤,随即呵呵接话:“真巧,我叫陶夭夭,也是取自这。以前爹爹是个文邹邹的书生,非给我取这名。我……我还有个妹妹,也叫灼儿。”
“是吗?姑娘和我真是有缘。”灼儿依然笑着,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
“你不要‘姑娘’、‘姑娘’这么叫,多生疏。”夭夭抿了抿嘴,“你看起来比我小这么多,叫我姐姐吧。对了灼儿……你今年多大?”
“十四岁。”南宫灼儿不假思索地答道。
夭夭心凉了半截。尔后,她又不死心地问:“家中可还有兄弟姐妹?”
“没有。我出生在一个商贾之家,曾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不过遇上流匪,死了。”
“哦……抱歉……”
灼儿依然微笑,“天命如此,何需道歉?”
陶夭夭心彻底沉了下去,手上的动作已经控制不住地来回梳着,喃道:“第一眼见到你,我真以为你是我妹妹。你们长得很像,连名字都一样,但她和我失散十年,今年应该十八了。可你的模样看起来那么小,是我认错。”
南宫灼儿收敛了笑容,手不自觉地捏紧袖襟,喃了一句:“是吗?”
夭夭一说起妹妹来一发不可收拾。
“小时候我也常给她这样梳头。那时调皮,老是给她扎乱七八遭的小辫儿,害得她被小伙伴嘲笑。她的性子又急又躁,天天拿着小木剑跟别人打架。谁笑她她就打谁,最后被爹爹一顿训斥,要拆她的小辫儿,她却死活不给拆,说是我给她扎的,可好看了。”说着,回想起儿时的画面,夭夭兀自笑,眸子里却沁出了泪。“小时候和妹妹四处闯祸,天不怕地不怕的,每次出事她都一人担着,她说自己是小女儿爹爹不敢拿她如何,却总是被打得半死,脾气倔又不吭声,到了晚上就偷偷躲我被子里哭。小时候她总是粘着我,说要一辈子保护我,可我这个做姐姐的……”
说到这,夭夭已经泣不成声,越想过去的事越伤心,这大概是她一生的心结。
“陶姐姐,”南宫灼儿按住她梳头的手,“夜深了,你早些歇息。”
月光如纱似雾,暮霭流动如烟。
庭院凉亭,妖界三君主与五君主正下棋对弈,顺着喝酒赏花,好不自在。
“听闻三哥有神女的消息了?”五君主堇言落下一颗黑子,试探性地望了眼始终保持微笑的三君主堇然。
堇然低垂眼眸,乌发长丝如瀑如暮,尽透动人心弦的魅惑,他夹起一子纤指在桌上敲着,“七弟可知此事?”
堇言挥袖冷哼,“哪敢让他知道,否则指不定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那便好。”堇然稳稳落子,脸上看不出异样。
“可是……”堇言不禁瞄了看面前沉静如水的人,猜不透对方的心思,“为什么三哥要留意神女?”
堇然抬眸,眼底是令人捉摸不透的复杂:“五弟,做好自己的份内事。”
堇言叹气,却是没了下棋的心思,饮了口酒,望着这皎洁月色。
漫漫长夜无眠,廖廖岁月长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