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欣赏着,一个身影愣是将整幅画给挡住了。
“这画我要了。”男子仗着自己高大,真是挡得一点缝都没留出来。
就偷一幅美人图?灼儿白了他一眼,转身继续寻着。
手腕上的铃铛突然剧烈晃动,灼儿在一块看似普通且残了半边的铜镜前停步。终于,她找到了。
自神明陨落后,世上仅存的上古神物便是难得的珍宝。宝器聚集神力,虽长年淹没凡世神力消散殆尽,但足以支撑它的效力。
乾坤镜多年前消失匿迹,她寻了许多线索,得知它很可能在妖界的某位君主手上。纵观存活下来的几位君主,掌管实权的三君主是最有可能持有它的人。
而金府的位置就在三君主领地附近,所以她才会将计就计地潜入这。
银面男子神色骤变,眸子沉了下去。
灼儿一时欣喜,刚要伸手去拿,男子猛地抓住她的手腕阻止,正色道:“这是上古神物,虽然只有半块,但以你的半妖之力一触碰就会灰飞烟灭。”
她愕然,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半妖?”
有师父的修为压制,她只要不刻意显露妖形,自认是无人能察觉的。
“我见多识广,自是知晓。”他一语搪塞过去,“你偷它做什么?”
灼儿沉默半晌,终是说了缘由:“我快死了,它能续我的命。这也是我师父的遗愿。”
银面男怔住,面目遮掩了表情的复杂。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个木盒,贴着古镜一扫而过,碎镜已安然躺在盒中。他的手法极快,灼儿反应过来时,他已将木盒递予她。
“就用这盒子装着吧。盒子施了封印很安全,切莫徒手去拿。”
灼儿接过,打开来看再次验查了番,才放心收好,道了句:“谢谢。”
话音刚落,她突然抽刀向他攻去,男子所幸闪得及时。却在惊讶之际,被她另一只手捂了嘴。
一颗药丸顺势吞了下去。
男子后退一步,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我如此帮你,你却恩将仇报,真是令我心寒。”
“正因你无故帮我才不可信。你熟知这里机关构造又来去自如,身份必不简单,说不定下一步便要抓我领功,不如先下手为强。”
他哀怨地叹了口气:“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你最好别乱动,蛊毒发作可是很难受的。放心,折磨你半个时辰而已,不会要了你的命。”
说罢,灼儿转身便走。
男子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百感交集,觉得内心比身心更受伤。
陶夭夭被那人直接扔进马车里,野蛮粗暴,头不知撞上了哪里,疼得厉害。可她连句“啊”的一声尖叫都没机会发出,整个身子不能动弹,也说不出话。这应该就是那些江湖俗称的被点穴了吧?夭夭暗骂,觉得自己实在背时。
“七弟身子欠佳,不好生安心调养,竟有闲心来三哥这么?”五君主堇言离开马车附近,生怕七君主堇宏注意了这边。
“这些年身体都是如此,已经习惯了。只是这眼睛实在治不好,”堇宏说着摸了摸右眼眼罩,只要一回想它是怎么伤的就愤恼,“我得了个消息,听闻三哥迎了位贵客,很是好奇,所以来瞧瞧。”
“哦?什么贵客?竟可劳烦七弟?“
“五哥,大家都心知肚明,何必装蒜?“
堇言踌躇,纸终究包不住火。这些年来,仅他与三哥来往频繁,三哥的处事他怎会不知?惊动七弟前来,只会是消失了五百年的神女。
“七弟,有些事过去了何必再强求,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强求?”堇宏大怒,行色转变极快,指着宫殿愤慨,“那他呢?他在干什么?这些年你们做了什么真当我不知道?如今我忍了这么多年,全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如今我不过想得到我应有的!”
“我以为这么多年,你已经放下了。”
“怎么可能放下?当年父帝还在的时候我都没有,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她的消息……”
堇宏想到此,猛地一锤椅扶,心急咳嗽起来。
堇言叹气,不知如何劝诫,只喃道:“你们在某些方面还真像……”
想起来这些年妖界的处境,虽然神明已陨落,他们妖族也在日渐衰落,只怕到结界彻底崩坏的那日,妖族举族倾灭。想到这,堇言心底的那抹杀意更甚,眼眸不自觉瞟向那辆陶夭夭所在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