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房门口,陈长安踌躇良久。透过门缝看去,胡不庸正盘坐在蒲团之上,摇晃着羽扇昏昏欲睡。陈长安推开房门,蹑手蹑脚的朝着四脚丹炉走去,躲在丹炉柱子一般的脚后,偷偷看向胡不庸。
从灵兽宫回来的路上,他一直都在考虑要不要将今天生的事告诉胡不庸。
或许,对于只是一个丹房杂役的陈长安来说,这只是大人物之间对争夺权势施展的一种手段策略。可是这种手段需要搭上许多往生神殿弟子的生命。事关许多人的生死,陈长安却是不能如此的豁然。
可是,一旦将此事告诉胡不庸,若他前去神殿找副殿主姬天质问,筹划者就会知道今日和雪鸾在一起偷听他们秘密的人是他。若是如此,只怕这姬海和鬣狗,定会想方设法的杀他灭口。
“那个谁!你偷偷摸摸干什么呢?”胡不庸嗓音慵懒的问道。
“回长老,刚把灵鹤送回灵兽宫,这才回来。我去帮您温壶酒,再弄几个菜肴。”说着,陈长安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看着有些不对劲的陈长安,胡不庸捋着胡子,眉头微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鬼鬼祟祟的,难道他知道我把他破格提升为弟子的金箔烧掉的事了?”
原来,昨晚胡不庸给陈长安的那块金锭,就是门派赐下关于破格提升陈长安为普通弟子的凭证,竟然被这老头给烧了。若是陈长安知道的话,一定会气死。
温好的酒送到胡不庸面前时。只见胡不庸瞄了一眼酒壶,眼珠转了半圈,脸色瞬间拉了下来。“没有魔灵丹的丹香,喝起来没味。”嘟囔一句,胡不庸瞪了陈长安一眼。“小子,那件事你是不是知道了?”
陈长安闻言心中咯噔一下。
“长老,小子不知道。。。不知道!”在厨房准备菜肴和酒的时候,陈长安想明白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杂役,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万一掺合进这种大事之间,即便是揭有功,他也会被当成泄愤的工具,直接杀死。风险太大而且没有丝毫的好处,这种事还是不干为妙。
所以,他选择沉默。
可听胡不庸言下之意,似乎早就知道姬海和鬣狗暗自合谋,想要杀害往生神殿的弟子,为三个月后七大神殿殿主聚时,联合仙宫众长老,弹劾现任往生殿主徐清风。
“难道胡不庸也是筹划者之一?”陈长安想到此处,直觉背后冷汗直冒,心底更是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再看向胡不庸的时候,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不知道?魔灵丹呢?你若不是心中有气,怎么连魔灵丹都不舍得放了?你就是存心报复,小气。小气!没有魔灵丹的酒,喝起来不香!不香!”胡不庸吹胡子瞪眼,一脸的气愤。
每次胡不庸瞪眼的时候,陈长安便不敢再跟他玩笑。当下换了一幅口吻。“报复?长老您说什么呢?您就是给小子天大的胆子,小子也不敢报复您呐。不过,魔灵丹已经没有了。”说完,陈长安眼神瞟向胡不庸,随时等待着他接下来的怒火。
“没有了?昨天还有六枚呢,给了一枚,你不是还有五枚吗?还说不是报复?你给我从实招来!”
“从实招来?难道胡不庸真是这件事的策划者?或者是参与者?”一咬牙,与胡不庸四目相对。“没错!今天在比落仙宫外偷听秘密的人就是我,但我和雪鸾是无意间闯到那地方去的。反正事已至此,要杀要剐你悉听尊便把。”
常言道,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既然胡不庸问,那么他与这事定然事脱不了干系。既然有关系,胡不庸很有可能就是此事的策划者之一,他一个小小的杂役知道了如此天大的秘密,他会不杀人灭口?
然而,胡不庸人老成精,又怎会听不出陈长安所说的,根本就不是破格提升为弟子的事。从陈长安进门,他和胡不庸心里都装着事。
陈长安想着掩饰探听到的秘密,而胡不庸则是想掩饰他把门派赐下的破格提升为弟子的金箔给烧了的事。这一老一少各怀鬼胎,完全是闹了一个乌龙。
不过,胡不庸何许人也?看似糊里糊涂,丹他听人讲话向来是一字不漏。看着糊涂,其实是心里明白!“秘密?”胡不庸心思流转,决定把陈长安所谓的秘密给逼问出来。
脸上依旧是怒气冲冲。“将你知道的,给我从实招来!我倒是想看看,你究竟都探听到了些什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