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并不认为你有什么需要向我道歉的地方啊。”并没有继续为难看上去似乎因为回忆起了某些往事而显得异常伤感又落寞的美人先祖,红眸的魔王微眯了眼,唇角慢慢扬起一抹柔和的浅笑,出声打破了室内难言的沉默,“还有……萨拉查,你究竟,透过我,在看着谁?”
正沉浸在昔日回忆之中的萨拉查闻言不由愕然地瞪大了眼,一脸惊诧地抬眸望向一脸平静地如此质询自己的自家后裔,却见对方只是给了自己一个与平常无异的温和浅笑,口中却再次抛出了一个令自己无从回避的犀利问题:“或者说,你希望透过我,看到谁?嗯?”
萨拉查怔愣了半秒,而后蓦地无声笑开了。
维斯法尔,该说,你真不愧是我斯莱特林家的后人么……
黑发红眸的美少年于是就这样静静地、释然地独自坐在画像中的扶手椅里沉默着微笑了好一会儿,当他再次抬眼望向安静地等待着自己回复的魔王后裔的时候,这位蛇祖脸上,已然褪去了之前所有的不安、游移和动摇——取而代之的,则是满满的自信,和有什么破茧而出以后,羽化飞升般的翩然……
“维斯法,我道歉,是因为我长久以来对你的隐瞒,以及,接下来要对你坦白的这件事,暂时还必须瞒住你所认定的伴侣……”萨拉查的语速十分和缓,带着并非是故意为之,而是在岁月的沉淀之中积存在骨子里的慢吞吞的,拖长了的,有如华丽的咏叹调一般的长音。
同样是如同血液般鲜红的两双眸子终于定定地对视在了一起,一双带着决然和坚定,而另一双,却是澄澈得宛如西西里岛的晴空。
“well,前者的话,我还可以托大地接受。不过如果说到后者嘛……”维斯法尔率先移开了视线。端起桌上的酒杯轻抿了一口,魔王陛下这才继续说道:“那么我想我也应该负有相当程度的责任才是——因为我对西弗勒斯,太过纵容了。大脑封闭术的学习即使有我在一旁指导,相信也未必会是绝对轻松的,如果是两年以后的西弗勒斯,我想他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高的效率学会这门以困难著称的课程,但是现在的他,想要掌握住与两年后的他应该达到的水平持平的程度的话,说实话,的确会很勉强,而且很辛苦。正因为如此,即使以他现在的身份和对我的重要性而言,大脑封闭术对他已经成为了一门必修课,我却依然无法狠下心来去要求他将其掌握——我太过,在意他了。”
毫不犹豫毫不迟疑也毫不避讳地在自家先祖面前承认了自己对恋人的在意,维斯法尔眼中深思的光芒愈发幽深闪烁,“我的情感不应该影响我的判断,这一点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得更为清楚。但是,我是第一次遇见自己的理智无法支配情感的状况——我想,这或许可以从另一个侧面证明,西弗勒斯对我而言,比我想象的更加重要……重要到,我可以为他,放弃一部分并不能对我的存在本身和世界观构成过分影响的原则。”
萨拉查沉默地仔细聆听着后裔的倾诉。他知道对方所陈述的这些只是事实而已,而显然对于这些既定的事实,他家的这位后裔并未感到任何的威胁和不妥当——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只是他想找个人来分享自己身上最近发生的种种变化和由此衍生出的种种问题和最终得出的结论罢了。
萨拉查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因为,他擅于找出自己在谈话中所处的地位。
于是在维斯法尔彻底安静下来以后,美少年样的蛇祖大人这才开口:“所以说,你的结论是,西弗勒斯现在这样就很好了,是么?”
——言下之意,你不打算让他接受更加严格的教育、训练和考核了,是么?
当然,萨拉查在问出这句话之前其实已经预料到了结论,以斯莱特林传统的护短天性作为依托……
果然,对方微笑着颔首,满眼的纵容和宠溺——
“西弗勒斯已经为我做到太多了。而接下来,就是我一个人的战场了,不再需要他的更多努力——他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呐……”
是啊。
斯莱特林就是这样。
萨拉查了然地轻叹一声,微合了双眼。
对于自己认定的伴侣,即使是为对方付出再多,再如何迁就对方,对斯莱特林们而言,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维斯法尔是如此,而萨拉查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呵……
“好吧,既然在这一点上我们已经打成了共识的话。”萨拉查长出一口气,转而将话题渐渐引导向了原本的轨迹,“维斯法尔,我想,你已经完美地向我证明了你的真诚——以你对西弗勒斯的在意程度。不过,我想,我需要向你坦白的,或许比你能够想象出来的,还要多得多……”
维斯法尔挑眉:“萨拉查,你知道我的耐性向来很好,但是为了保证西弗在清晨醒来的时候能够第一眼就看到我,我想我们还是长话短说吧?”
好吧,为对方的幽默感轻笑起来的萨拉查耸肩,点头示意了自己的赞同。
“那么,我们就从千年前的一个预言说起吧……”
眼神再度飘忽起来,红眸的美少年蛇祖眯眼,脸上现出怀念与追忆的恍惚神情来……
xxx一千年的时间跨度线xxx
萨拉查自从有记忆开始就知道自己和一般的孩子并不一样。他是带着巨大的魔压出生的,甚至连眼睛都还没张开,缠绕在他周身的魔法因子就已经将整个产房都笼罩在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