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看到了这种虽然还未曾实现,但是却切实存在在那里的潜在威胁,所以我当时极力地主张应该消灭麻瓜,甚至消灭所有的麻种巫师,以绝其后患。但是结果,我想你们也都看到了……”说到这里,前任魔王陛下不由苦笑了一下,那苦涩中又隐含着懊恼的表情,瞬间让一众女性巫师揪心不已。
“我并不想推卸任何责任,当年在我的授意之下‘圣徒’的行动确实造成了整个巫师界的衰败和动荡,我承认那时的自己确实也没有想出更加合理妥善的解决方法,唯一所想的,大概,就是在麻瓜们发现我们之前,抢先一步把危险扼杀在未曾萌芽的状态,所以我才参与进了麻瓜界的世界大战,站在了那个被称为杀戮帝王的男人的身边——我想借他的手,尽可能多地除去更多更多的麻瓜,让这些无知的麻瓜们自相争斗互相削弱,不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办法么?”
魔王陛下唇角勾起的笑容阴狠又毒辣,然而此时,人们已经不能够再肆无忌惮地指责他奸诈邪恶了,毕竟,他是在为整个巫师界的生存而做着努力——虽然,方法残忍了一些。
不得不说的是,巫师,的确是一个最排外也最自私的族群,只要他们的生存不受到威胁,那么,千年来他们都一直轻蔑着厌恶着的麻瓜们的命运究竟会是怎样,他们还真的不会特别去在乎。
而维斯法尔和盖勒特,也正是看准了这点,才会紧紧抓住不放,作为盖勒特颠覆杀人狂魔形象的最大筹码。
“我也知道,一句轻描淡写的‘谁都会有年少轻狂、自大傲慢的时候’并不能够成为我抵消过去曾经做过的一切事情的借口和理由,但是,我只是想问一句,所谓的黑巫师或者白巫师,真的,就那么重要么?”
“我不明白现在的魔法界对黑魔法的排斥为什么忽然严重到了这样一种地步——甚至,连霍格沃茨这样的欧洲名校,都将本应作为重点学习科目的‘黑魔法’改为了可笑的‘黑魔法防御术’,试问如果你完全不了解也不会使用黑魔法,那么你又要怎样去防御来自黑魔法的攻击呢?用治疗魔咒么?哼……”盖勒特唇角勾起的笑容冰冷而嘲讽,又带着说不出的寂寞,“【魔法没有所谓的黑白之分,怀着恶意使用的白魔法能够伤人,怀着善意使出的黑魔法也能够救人,决定魔法是善还是恶的不是魔法本身,而是我们巫师使用它们的时候究竟怀抱着怎样的心境。】——这段话,是我在和斯莱特林阁下探讨所谓黑白魔法的问题的时候,他本人亲自对我说的。我一直记在心里,一刻也未曾遗忘。”
“我还记得斯莱特林阁下听闻现如今巫师们对黑魔法的排斥厌弃时脸上瞬间流露出来的那个表情——惊讶,疑惑,嘲讽又悲伤……我想或许我可以不客气地说一句,作为斯莱特林阁下的友人,与他相处了一段不短时间的我,从未在这位霍格沃茨的创校人脸上看到过如此丰富的表情变化。我想生于斯长于斯的诸位英国巫师应该比我这个德裔巫师更加清楚,斯莱特林们,是一群怎样内敛而深沉的存在,然而,我们现代巫师对黑魔法的态度,却令斯莱特林之祖,露出了那样急剧到根本无法掩饰的表情变化,我想,要我不在意这种变化,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萨拉查——哦,请允许我换上这种比较亲密的唤法来称呼我的友人——曾经经历过那个如今提来都会让我们感觉那是一场漫长而可怕的黑色梦魇的巫师大屠杀时代。因此,我想他比我们所有人更有资格判定,究竟什么,是适合巫师的,什么,是我们应该对麻瓜持有的正确态度。”
“身为巫师的我们原本就没有所谓国界的区分,我们按照麻瓜世界的标准来划分自己所在的国度,也只不过是为了方便而已。所以我实在无法理解,仅仅是隔上了一道算不上是天堑壁垒的英吉利海峡,为什么所谓的英国巫师们,会产生想要‘保护麻瓜’这样愚蠢而让人感到万分可笑的想法——尤其,是在威弗尔庄园最初崛起之地还就是位于英国本土境内的前提之下。”
“时至如今,我已经完全无法理解同样身为巫师的你们的思维模式了,对于一个曾经为了自己的欲。望和利益,而可以对你们大肆屠杀践踏的族群,你们可以扪心自问,自己真的认为他们‘弱小’,想要尽最大的努力去‘保护’他们么?你们自己就不觉得可笑?”
金发的魔王嗤笑了一声,皱紧那双英挺的剑眉,似是在隐忍马上就要爆发的怒气。
“无论如何,今天我坐在这里,只是为了申明我一直以来所持的态度和想法,为了唤醒更多还没有意识到巫师界存亡危机的无知之人,为了让那些曾经真正追随过我,理解我真正理念的人再度和我一起,无所畏惧地立于阳光之下——是的,矢车菊,是属于我的势力。”
金发的俊美男子说着起身,不顾对面女记者僵硬的表情和已经凝固的笑容,自顾自地一边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壁炉,一边留下了最后的一段“自白”:“肃清圣徒不过是我们行动的第一步而已,但是希望你们清楚,我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恕罪】,只是为了,与过去那个执拗而疯狂的自己,做最后一次彻底的告别而已。
而你们,梅林赐福的巫师们,今后的道路究竟应该怎样选择,我想,过了今天,所有的一切都会慢慢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