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凉……”卫凉浅叹了口气:“你是在关心我,还是在质问我,还是,根本就是想为你的沈佳儿讨回来一个说法?”
那话那头的声音顿了顿,卫凉浅都能想象得到,陌凉皱着眉头,怒气冲冲的样子。
果然,他啧了一声:“你本来做的就不对,佳儿不打算追究,毕竟也没有什么影响,你倒是恶人先告状,这么咄咄逼人,干什么?”
卫凉浅偏过头,看了一眼正在专心致志开车的顾南溪,顾南溪什么表情都没有,像是根本没有听见她在打电话。
她苦笑了一下:“我咄咄逼人?陌凉,你偏心也有个限度吧。当时的事情究竟是怎样,你只听了沈佳儿在说,我的话,你一句都没有听。”
“卫凉浅你别无理取闹了。”陌凉像是被这样的逼问惹烦了,他急匆匆的骂了一句,然后又努力放平自己的心情,道:“你来医院一趟,具体什么情况咱们当面说好吧。”
卫凉浅的笑容逐渐僵硬,她强迫自己只当没听见陌凉的第一句话:“我知道了,希望到时候我们能够,好,好,谈!”
她挂了电话,满脸疲倦看向一边正在开车的人:“拜托,医院谢谢。”
顾南溪头都没有回一下,只是语调有些隐隐的心疼:“你就这么去医院啊?”
“拜托,我是去看望病人,不是去舍生取义,你别这么严肃。”卫凉浅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和陌凉的事——尽管猜,顾南溪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所以她故作轻松,连嘴角的笑容都真挚了几分。
在卫凉浅看不见的地方,顾南溪死死握住了方向盘,但是他的语音语调没有一点变化,仍旧温柔又充满力量:“反正你自己注意安全,这种鸿门宴……我陪你去才不好。”
卫凉浅知道,顾南溪早就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所以她才是真的非常、非常感激,感激于顾南溪不说破的温柔。
车子很快停在医院门口,人来人往之间,一辆黑色的车子并不算太显眼。
卫凉浅挥了挥手:“那我走啦。”
“等等。”顾南溪突然叫住了她,在卫凉浅一脸茫然的目光中,握住她的手,温柔、绅士、含情脉脉,在她的骨节上落下了一个轻轻的亲吻:“别怕,真的出什么事,背后有我。”
卫凉浅愣在了那里。
在她做好了一切准备,为自己打好了气,去孤身一人面对自己过去二十年的真心,去和自己的爱情对峙。
可是在这个时候,有人同她说,别怕,我在你身后。
卫凉浅觉得,自己是何德何能,会遇见这个人,为自己付出这么多。
而自己,却什么都给不了他。
她有些尴尬的收回手,勉强笑了笑:“放心吧,上面的人是陌凉,他又不会吃了我。”
她说的这样轻松,默默走上楼的时候,表情却还是有些凝重,她不知道又会在陌凉这里收到什么样的侮辱,自己的一腔一腔爱意又剩下多少,任由陌凉一次又一次的凌。辱践踏。
卫凉浅敲响了病房的门。
房门没有关,轻轻一推就开了,沈佳儿正躺在床上,陌凉坐在床边,喂她一碗粥,小心翼翼地将一勺粥吹凉,然后再送到沈佳儿的嘴边。。
这就是陌凉的体贴,尽管卫凉浅永远享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