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深夜的街头没有太多车辆,陌凉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游荡。直到路边的灯都暗了,陌凉才驱车回到军区,默默的走进办公室,随意的躺在了沙发上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陌凉被窗外的阳光刺醒。他疲倦的揉了揉眼睛,抬手看表,已经早上八点了。
陌凉打电话被池言,让他送来一套干净的衣服,自己则坐在沙发上发呆。
刚到上班时间,欧雨菲就进来了。她抱着一沓文件,等待着陌凉审阅。却看见陌凉似乎略显颓废的样子,便关切的问道:“首长,你怎么了?”
“我没事!”陌凉很快恢复神色站起来。他看了看欧雨菲手里的文件示意道:“放桌上吧,我一会看。”
“首长,你还没吃早饭吧,要不要。”
“不用,你出去吧!”陌凉突然觉得此刻的欧雨菲让他更加心烦意乱,便赶紧让她从自己眼前离开。
打发了欧雨菲,陌凉坐到办公桌前,打开文件看了两页,又合上了。他拿出手机,才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了,陌凉找到充电器,插上插头,刚开机,便看到了安盛然昨天发来的信息。
安盛然告诉陌凉,卫凉浅被绑架了,现在在军区医院,孩子,也因为受伤昏迷流产了。
陌凉显然没反应过来,他又看了一遍信息的内容,赶紧拨出卫凉浅的手机,却传来用户关机的提示音。
一瞬间,陌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离自己远去,他从没有如此的心慌意乱过。身体总是比理智更快的做出反应,他没有在多停留一秒,用最快的速度朝着军区医院赶去。
等他急急的赶到病房时,却只看见了安盛然一个人。陌凉四处张望,都没有看到卫凉浅的影子。他走过去,抓住安盛然的肩膀,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像是停留了半个世纪一般沙哑:“凉浅在哪!”
“凉浅在昨天深夜悄悄出院了。应该是回卫家了吧!”安盛然情绪低落的回道。他看卫凉浅睡着了,便回家简单休息一下。今天天刚亮,他便早早医院了,却被护士告知,卫凉浅昨天深夜便离开了。
陌凉听了安盛然的话,转身便要去卫家。安盛然叫住了他:“陌凉,我从没见过凉浅这样。如果你不爱她,就放过她吧!”
陌凉没回头,他的背影微微停顿了一下,淡淡的吐出几个字:“这是我跟凉浅的事。”说完,便大步走出病房,开车去找卫凉浅了。
安盛然在病房里坐了一会儿,也独自离开了。他没有像陌凉一样去找卫凉浅,而是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回去的路上,安盛然默默地思索,凉浅她深夜离开,应该是不想见任何人吧。既然是这样,就算去了,想必也见不到她。不知道陌凉这次还能见到她么?
事实证明,安盛然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陌凉被卫家的门卫拦在门外,任凭他怎么叫喊,都看不见卫凉浅的身影。
陌凉不甘心,一直在大门口等待着。很快别墅的门开了,陌凉燃起希望的看过去,却看见卫少恒扶着李庆曼出来了。
隔着高大的铁门,李庆曼冷冷的开口了:“你回去吧,凉浅不想见你。”
陌凉此刻已经顾不得什么脸面,他语气里充满了请求:“奶奶,你让我见见凉浅!”
李庆曼不做声,陌凉又看卫少恒。
卫少恒神色犯难,他看了看奶奶李庆曼又看了看陌凉,尴尬地开口道:“姐夫,你知道的,我姐决定的事,谁都改变不了。你还是回去吧。”
自己这个姐夫也不知道是怎么搞得,姐姐半夜回来,脸色惨白,一句话也不说。差点吓坏了他。奶奶和他也不敢去多问什么,她这个样子,像是经历了什么残酷的打击一般。
李庆曼不悦的看了卫少恒一眼,卫少恒不敢再多说什么,便扶着李庆曼转身回别墅去了。
陌凉抬头看了看别墅的窗户,明亮干净的玻璃上只有阳光淡淡的照耀在上面,卫凉浅没有在窗户边看她,卫凉浅第一次如此不在意。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来找卫凉浅玩,还没进门,卫凉浅就在窗户上偷看。如今他们已经认识这么久了,久到自己抽烟就会给她点上一根,久到她不说,他就以为她没事。陌凉忽然意识到,那个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小女孩这一次就要离自己而去了。
胸口闷闷的,有些透不过气。陌凉点了根烟,靠在铁门旁边的墙壁上,狠狠的抽了起来。
李庆曼回到别墅,来到卫凉浅的房间敲了敲门。片刻后,卫凉浅打开了门。
李庆曼看着一脸黯淡的孙女,心里犯着疼。她强势了一辈子,却对卫凉浅的要求有求必应。同意她简短齐腰的长发,同意她去参军,甚至同意她嫁给陌凉。却不想,被那个混小子伤成这般模样,若是从来一次,她绝对不会同意凉浅嫁给他。
可现在已经晚了!她走过去,摸了摸凉浅的头发,想要安慰安慰自己的孙女。
卫凉浅拉起李庆曼的手,轻声说道:“奶奶,我没事。”自从没了母亲,奶奶便是卫凉浅最亲的人,她这一路走来,奶奶没少为她操心,如今奶奶年纪大了,若是知道自己的情况,还不知道要伤心到何种境地。
自己的心已经被伤透了,但是她不能让她在乎的家人也跟着她一起受罪。
李庆曼低低的叹了口气说道:“好,你不想说,奶奶便不问。若是你想好了怎么做,奶奶都支持你。”
“奶奶,放心吧。我已经没事了。”卫凉浅扯出个淡淡的微笑让李庆曼放心。她已经做好了打算,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都只是她卫凉浅自己的事,与其他人再无任何关系。
李庆曼离开后,卫凉浅来到桌子前坐下。她慢慢打开电脑,淡淡的停顿了一下,纤细的手指便在电脑键盘上飞快的敲击起来。
天色渐渐接近傍晚,陌凉还靠在铁门旁,他的脚下零星的散落了一地的烟头。他就这样,在卫家大门外,站了一个下午。
没有人再出来,卫凉浅房间的灯也没有亮起。陌凉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麻木,他抽完了最后一支烟,开车离开了。
他没有去陌家,而是回了他和卫凉浅的别墅。刘妈已经离开了,空荡荡的房间里,漆黑一片。陌凉打开灯,把身体嵌进宽大松软的沙发。
原来少了卫凉浅,这个曾经的家竟然开始变的冷清起来。陌凉看着熟悉的家具摆设,却再也找不到一种归属的感觉。他缓缓闭上眼,任由心底的疼痛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