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御都的时候,不过四岁。”
黎舒舒犹豫地,还是问出了口,“那故事里丞相,是谁?”
“丞相名为夏谆。”
路羡青停住了,整个身体都僵直在那里,仿佛停留了半个世纪。
良久后,他低下头,在黎舒舒的手掌心里写下了两个字,‘父亲’。
黎舒舒没忍住地颤抖了一下。
她握紧手掌心,胸口一种说不出的压抑,快要将她吞噬。
好不容易,她才从喉咙里发出来一点声音。
“你……”
“我是在新帝登基时出生的,那时候我快要过七岁生辰。”
“求了父亲好久,才终于让他松口准许我去外地习武。只是我没想到,等我再回来时,家没了。”
“父亲母亲兄弟姐妹,都没了。”
“与我同行的,是府中的管家。忠心赤诚,为保我性命,便给我改了名字,换了身份。”
“我和他两个人混在难民里,一路往南逃走了。”
黎舒舒想起他从前说过的事,“你是在逃走的时候,遇见了黎大将军?”
路羡青沉默地点点头。
所以,黎大将军告诉他的那句,路羡青其实有别的理解。
有的路,总要有人走。
有的仇,总要有人报。
黎舒舒瞬间握紧了路羡青的手,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我们逃到南方安定了下来,管家为了掩人耳目,就开始做起生意来,再后来娶了周氏,但为了我,他不曾在世间留下一儿半女就离开了。”
“周氏只以为他是鳏夫,却不知道我们真正的身份。”
话音落地,两个人皆是沉默。
黎舒舒还在消化着他刚才说的那个故事。
片刻后,她又再次看向路羡青,“所以,你要报仇?”
“你要杀……”
黎舒舒的话没有说完全,就被人捂住了嘴。
路羡青面对着她,无声地摇了摇头。
最后更正道:“皇权难以撼动,我一个人,不过是蚍蜉撼树,根本没有能力可以做更多。”
黎舒舒拉开他的手,用最小的声音问,“这是你选择做太傅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