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柔嘉在远处时,明明看见萧衍搂着一个女人的肩膀在比划。
不用想,都知道那个女人一定就是姨母口中、那个殿下宠爱的军妓。
萧衍的瞳孔不经意间微微一缩,这才想起忽略了阿月。
他猛地环视一圈,却发现孟月早不知去了何处……
“阿月……”
萧衍心里一慌,一言不发地迅速离开,将柔嘉孤零零地晾在原地。
孟月看见柔嘉过来时便悄悄离开了,独自去了萧衍的军帐。
她坐在梳妆镜前静静端详着自己被风吹得生疼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既然柔嘉来了,那她需要尽快离开此地。
萧衍行走如风,一步也不耽误地跑回军帐,当他看到孟月平静地端坐在里面时,心里才稍微安心些。
“阿月,方才为何一声不吭地走掉,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我特别怕再次弄丢你。”
萧衍匆匆闯进军帐,眼尾猩红,看起来委屈巴巴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孟月并未转身,而是轻轻揉捏下自己的脸颊,自言自语道:“这张脸……真是越来越沧桑了。”
“萧衍,既然柔嘉郡主千里迢迢赶过来照顾你,那你放我走吧。”
萧衍拧下眉,心里立即慌乱:“不可,你为何要这么想。”
他深吸一口气,忐忑地走到孟月身边,轻轻摸她的头发:“阿月,你若不喜欢见她,我立即将她哄走便是。”
萧衍说完立即起身,决绝地想去将柔嘉赶走。
“王爷……不必。”
孟月一把扯住他的胳膊,喃喃低语:“该走的不是她,是我。”
萧衍嘴角抽搐,轻轻挣脱开她,语气坚决:“你若不想见她,我今晚便让她滚!”
他叹口气,随即蹲下身子,将头埋在孟月的腿上,轻声道:
“阿月……求求你不要再走了,无论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孟月拿着胭脂在嘴上反复涂抹几遍,然后转过身:“那好,现在带我出去见人。”
萧衍一怔:“阿月……你这是何意?好,我答应你。”
*
营地篝火旁,柔嘉正和将士们有说有笑。
萧衍的副将张淮远将军使劲抿了一杯酒,朝柔嘉笑道:
“郡主,殿下娶到您真是他的福气。属下方才见您温婉可人,没想到竟然对战事还有如此深刻的见解,实在让我等刮目相看。”
柔嘉赴西境前紧急恶补过不少战场上的军事知识,就是为了方便卖弄。
听张将军夸赞她,柔嘉淡淡一笑:
“张将军过奖了。哎,身为大胤战神的女人,怎能只当个只会争风吃醋的废物呢。王妃姐姐从西凉小国嫁过来,见识少些也就罢了。但我不同,我自小被老太妃教养长大,与衍哥哥情谊深厚,身上责任重大,理应帮衬他的。”
“姨母将我嫁给他,是为了做衍哥哥的贴心人,若不能为衍哥哥分忧,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柔嘉假模假样地抹下眼泪。
张淮远将军听后拱了拱手,一脸佩服道:“郡主真乃女中豪杰,属下佩服。”
柔嘉敷衍几句,然后从布包里拿出用油纸紧紧包裹起来的一个包袱,若隐若现的肉香扑鼻而来。
一个年轻士兵激动道:“侧妃娘娘,这是……”
柔嘉边拆边冲他笑笑:
“柔嘉听闻边境艰难,将士们经常吃不饱穿不暖,心中非常不忍,这次特意从京都的鲁记老字号带了些酱牛肉过来,就当犒劳下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