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十点钟,毕然本来还在和洛嘉聊着天,忽然就睡着了,发出沉沉的呼吸声。
洛嘉坐在藤椅上,定定地观察他的睡颜。
没有眼镜的覆盖,洛嘉觉得他身上的书生气息少了许多,她拿起床头柜上的眼镜,往自己的耳朵上一挂,面前的所有事情都变得模糊,不一会儿就感觉到头晕。
她摘下眼镜,往镜片正中央按了一个个手指印,已经预想好毕然发现时的无奈表情。
外面风雨依旧,洛嘉放下眼镜,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裤子,扭头闻了闻袖口,什么都没闻到。
她找到毕然的手机,准备到一楼大厅的小卖部买点洗漱用品。刚转身准备离开,又想起了什么,重新走到毕然的身边。
洛嘉掀开毕然盖在身上的被子,在他的病号服口袋里翻找东西,还真被她找到了。
一盒香烟和一把打火机。
她哼了一声:“不学好。”
随后,她将香烟和打火机一并带走,离开了病房。
走到一楼大厅的时候,电梯门口被防洪沙包围住,洛嘉心惊胆战地走出电梯,大厅的地板渗进水渍,医院门口的防洪沙袋被堆得有半米高,但还是防不住胡乱飘来的雨水。
有两扇玻璃门窗被风雨打碎,玻璃碎渣遍布地板,清洁工人正在清扫。一群穿着红色背心马甲的志愿者们来来去去,把大厅的所有玻璃门窗用胶带粘贴,一层又一层。
其中一块玻璃还被用胶带粘贴出四个大字——平安无事。
洛嘉在人群中见到闵春花,她扎起的长发凌乱不堪,在奔跑中散落更多碎发下来。看了一会儿,洛嘉走进小卖部,买了一条毛巾、一把牙刷、一支牙膏,实在找不到可换洗的衣物,只好买来一包护垫备用。她又挑了点袋装面包和饼干,预防半夜肚子饿,食堂没有开门的情况。
结账时,洛嘉仅尝试了一次密码,就成功支付了。
老板将她购买好的东西装进袋子里,她拎起就走,走到电梯口的时候,电梯门口已经放着一个“暂停使用”的牌子,她只好转头走向楼梯间,打开手电筒往上攀爬。
在好奇心的趋势下,洛嘉打开毕然的手机,鬼使神差地查看他的联系人列表,里面只有“太二、蓝嘉旎、单文楷、责编”四个人的联系方式。
上一次在紧急中使用他的手机,洛嘉还没发现这件事情,看来他躲在黄岩岛,真的是“躲躲藏藏”,毫不夸张。
洛嘉从袋子里掏出一个小面包,拆开包装后吃了起来,她的呼吸随着越爬越高而喘息不止。毕然的手机在她的手里宛如新世界一般,她又打开了相册,里面的照片少得可怜,只有不到二十来张。
其中最早的一张是十多天前的,点开一看,是洛嘉枕在毕然大腿上睡觉的照片,那是在饮品店里的。
洛嘉往后一翻,几乎都是洛嘉的身影,有在家里厨房做饭的照片、也有洛嘉坐在门槛上观雨的、她在喂乌龟吃胡萝卜的……
“偷窥狂。”
洛嘉看完,把所有照片通通删除掉。他的手机很空,没有游戏软件,也没有其他热门的社交软件。
不禁让洛嘉觉得,这个男人干净得不像一个普通的男性。洛嘉所接触过的男性,除了当初在漫画社认识的那几位同行还有郝三俊以外,就是荔城便利店的几位男同事了。
在洛嘉对这些男性的认知里,二十几岁的男人,思想总是不干净的,他们会有意无意地开黄腔,对一个陌生女子评头论足,或是讨论某个女明星的身材。
她不知道毕然是假正经,还是真君子,只觉得这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