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发烧,来跟你做个伴。”洛嘉将薯片放回到他的大腿上,“怎么就你一个人?”
“阿修要休息,我是男子汉,自己的事情可以自己完成。”
今天清晨,毕然也不知道是醒得早还是一整晚没睡,闲着无聊去看望何一修。回来后,他告诉洛嘉,何一修的病情不算太严重,就是当时在保护别人的时候,不小心被重物砸到了后背,实质脏器损伤,但无完全裂开,出血相对小。加上他一贯早睡早起,一整晚没睡,导致整个人虚脱了。
座椅还没焐热,一名护士端着一个蓝色的塑料篮子站在电视底下大声喊道:“洛嘉是哪位?”
洛嘉举起了手,看着左右两边的吊杆,打算左手扎针。护士大步走来,把篮筐放在空座上,动作娴熟快速,一分钟不到就扎好针头,调整滴液的速率。
护士将剩下的一瓶药水套好塑料圈,挂在吊杆上,把篮子里一大袋分好的药片递给洛嘉:“一天三次,饭后吃,一次一包。”
“哦。”洛嘉把那袋药放在大腿上,揉了揉眼睛。
“没事的,姐姐。阿修说,人就是要生一生病,身体才会越来越好。最近的天气不好,大家都容易生病。”
洛嘉松开了手,还想解释自己不是在哭,见何兰豆这么认真,没有揭穿他的误以为。
她不禁打了个哈欠,这几天一直睡在椅子上,睡不安稳也吃不好,整天昏昏沉沉的。
电视进入了广告时间,小朋友们开始吵闹起来,管父母要吃的,要玩的。
何兰豆舔了舔手指,指尖在裤子上擦了擦,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递给洛嘉:“春花给我的,她中午回去休息了,说晚上再来,还要给我和阿修煲汤。”
她摇了摇头:“我不喜欢吃糖,你自己吃。”
“姐姐喜欢吃什么?”
洛嘉还是摇了摇头,右手支在扶手上,撑着下巴,眼神毫无聚焦地盯着地上的某处看。
何兰豆把糖果放回到口袋,他往洛嘉耳边靠近,压低着声音说:“姐姐,你不要不开心,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昨晚我走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我走到半路才想起来有重要的问题忘记问哥哥了。”
“什么问题?”
“我是想找哥哥,帮阿修策划一个浪漫的告白仪式。但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回去了,看到哥哥在偷偷亲你。”何兰豆咯咯笑着,眉眼弯成一条缝,他指着洛嘉的脸颊,“这里。”
“哥哥肯定很喜欢你。”何兰豆的眼睛像夏日朗朗的海平面,泛着闪闪星光,“他还说让我保密。”
“他让你保密,你还告诉我?”洛嘉歪着脑袋,抬眸笑话何兰豆,“不守信用。”
“我把你当好朋友,才告诉你的。而且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昨晚阿修一直问我为什么傻笑,我都没有告诉他。我是觉得哥哥跟阿修一样笨笨的,喜欢一个人又不敢大胆表白。”
“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被我抓包的时候,脸红红的,肯定是还没告诉过你。跟阿修一样,当时被我发现他喜欢春花,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他凑到洛嘉的面前,查看她的表情,“你喜欢哥哥吗?”
“不知道。”
何兰豆的嘴角微微下垂,似乎对洛嘉的反应感到很失望:“哥哥不好吗?”
洛嘉摇摇头:“不好,他跟好多好多人一起欺负我。”
“哥哥这么坏?”
洛嘉想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一时半会儿却没法挤出一滴眼泪,只有僵硬的表情和肢体动作,一切都显得费力。
她故意绕开话题:“之前说好去找你,害你等了一晚上,对不起啊。”
“没关系。”
何兰豆依旧纠结于洛嘉为什么不喜欢毕然这件事情,他反复解释:“哥哥也不像坏人啊。”
洛嘉哭笑不得:“他喜欢我,我就必须喜欢他吗?”
何兰豆欲言又止,他努力思考,忽然变得沮丧:“要是春花也这么想,我就没有新妈妈了。”
洛嘉深深叹了一口气,额头靠在臂弯处,不停“哎哟”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