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去哪里?”
“还没想好。”沉默了一会儿,洛嘉玩笑道,“到时候还是没想好的话,就搬回新城住,一个人独占爷爷的宅子,继承他那一亩三分地,跟隔壁的张大爷一样,每天都到集市去卖菜谋生。”
二叔深深抽了一口烟,唇角微微勾起:“你能行吗?”
“二叔真是小看我了。”
紧张的氛围一下子就被说开了,二叔也不再绷着一张脸。
再聊了几句轻松的话题之后,洛嘉顺势认真地谈起那个叫做洛烨的同父异母的弟弟的事情:“他们从4月份就不断给我打电话,有时候是低声下气求着我去,有时候是威胁我去,他说实在是没办法了,才会跟我开这个口。”
二叔轻轻哼了一声,没有对此作出任何的评价,默默地抽着手上的香烟。
“你觉得我该去吗?”洛嘉的右食指抠着大拇指,面上的一层死皮一下子就被揭开了。“爷爷奶奶要是知道他们的亲孙子得重病了,会不会也希望我去救他?”
话音刚落,她的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想起了过往:“虽然爷爷奶奶对我也蛮好的,可是感觉他们更爱堂弟,不像二婶这么明目张胆地偏心我,说不定也是重男轻女的人。”
二叔抽完手上的香烟,又一次戳灭在泥土上,一缕白色的烟雾弥漫而上,他的声音随之娓娓道来:“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都没有人有资格去评判你,跟随你的心就好,重要的是你自己的感受,不是别人的。”
末了,他还说:“你的婚姻也是,大人没法给你太多意见,毕竟我们也不是什么成功人士,不敢轻易干涉你的人生。”
洛嘉说:“我不想结婚,也不想谈恋爱,只是巧合带了个朋友身边而已,他是来新城采风的,你们不要多想。”
“他看起来还可以。”
“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二叔只是一笑,咳嗽了一声。
洛嘉盯着阳台外的万家灯火,唇角渐渐低垂,严肃问道:“我爸当年是不是婚内出轨了?那个小孩说他要过14岁的生日了。”
昏暗的灯光下,二叔的脸色一变,他转了个身,面向客厅的方向,屋内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整个人又变得明朗起来。
他说:“既然老天让你重生,你就不要再往回看了,你弟弟没那么幸运,你应该替他好好活着。”
“该活下来的应该是弟弟才对,我从来都不是被喜欢的一个。”
二叔变得沉默且心事重重,两人目光一致望着室内的人,汗水一滴一滴沿着鬓角落下。
最后,二叔说:“就这样过好自己的生活吧,有没有他们,对你来说都一样,像陌生人一样就好。”
洛嘉轻声一笑:“别人都希望我放下过去,原谅他们的年轻不懂事,二叔你怎么不站在自己兄长那边?”
二叔重复多次:“就这样,别去了。”
察觉到二叔的反常,洛嘉更加心疑,她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只是心里那颗种子逐渐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