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嘉大口呼吸着,脑袋还是懵的状态。
旁边的人完全不当这是一回事,依旧说说笑笑。
青姨蹲在洛嘉的身边,轻轻抚摸她的脑袋,笑意轻漾:“记住这个感觉,人生除了生死,其余的都是小事。”
缓解了一分多钟,洛嘉笑出了声,把旁人吓了一跳。
然后,她趁大伙儿不注意,跃进了大海。
毕然惊慌欲上前,被单文楷拉住了:“羡慕吧?赶紧把病治好,到时候让青姨教你潜水。”
毕然恼怒,用手肘撞了一下单文楷。
一群人围绕着洛嘉,有的教她换气,有的教她求生,有的带她往大海中央走。这里仿佛成了洛嘉的游乐场,她大胆地溺水,在海里肆意妄为。
洛嘉脱去了身上累赘的外衣,露出了那大片烧伤,再也没有胆怯和自卑。
可岸上的人,却都沉默了。
毕然坐在沙滩上,静静地看着洛嘉尽情玩耍,他感觉自己的担忧成多余的了。
何兰豆还没从洛嘉的烧伤中反应过来,拿在手里的游泳圈已经被她抢走了,她抱着它再次跳进海里,每当感觉要溺水的时候,就大声嚷嚷。
周围的人轻轻一捞,她就露出水面大笑。
像个疯子似的。
青姨年纪大了,没有洛嘉能闹腾,教了她一会儿后,就上了岸。她感慨道:“我潜水都没这么累,教这小姑娘怎么会这么累?”
其他人纷纷发表同类意见:“看着死气沉沉的,怎么这么会折腾?”
毕然默默拿出手机,点开外卖软件,他的作用也仅在于此了。
有人挑起了话题,问青姨:“你儿子到底被哪个学校录取了,怎么那么久了还没消息?”
“不知道,不想理他。”
话题一起,青姨好似喝多了,接二连三地批评她的儿子:“他为了防我偷改他的志愿、藏他的录取通知书,竟然把收件地址写在他的班主任家里,他宁愿信一个陌生人也不信他妈!”
一旁的毕然笑出了声,毫无疑问地被青姨拿沙子扔身上。
洛嘉终于玩累了,走上岸。
何兰豆在身后追赶:“姐姐,再玩一下。”
单文楷跟着上岸,不停挥手,一脸生无可恋:“青姨,你自个儿教,我累了。”
“整天就知道写书。”青姨在和旁边的大妈聊天,抽空说了一下单文楷,接着又继续和大妈说他的儿子,“我现在连他考了多少分,去了哪个学校都不知道。”
“他怎么变这样?”
“我哪知道?”青姨看起来不太在乎他的孩子,但字字句句却都是在埋怨,“之前高考回来,不知道跟谁闹矛盾了,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也不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整天躲在房间里。”
洛嘉走到毕然的身边,扔下游泳圈,见到青姨不开心的模样,轻声问道:“青姨怎么了?”
“生小儿子的气。”
洛嘉脱下的外衣沾满泥沙,被毕然叠整齐放在旁边,他问她:“冷不冷?”
她摇了摇头,挖起一把沙子糊在自己的腿上,把自己的小腿和大腿盖住。一个疑问浮现在眼前,她转头在毕然的耳边低语:“在户外会不会比较……”
还没说完整,毕然立即捂住她的嘴巴,耳朵轮廓红起来的刹那,洛嘉笑得眉眼弯弯。
“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洛嘉吐了吐舌头,起身跑去追逐何兰豆。
顿然间,毕然的脸上又浮现了另外一种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