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洛嘉的目光放在街道边的店铺上,祈祷能遇到一家单车店铺,这样就能够租一辆自行车自由行,不用和游客们挤在公交上。
但是一路看去,街道两旁大多都是餐饮店,就连修单车的店铺也没有遇到过一间。
洛嘉只有155公分的身高,被挤在人群里,完全是被旁人架起来的。她的双脚很难平稳沾到地,身子总是挂靠在他人身上。耳机在人群中脱落,只有手机还确保在手上。
当车载音响播放下一个站点,洛嘉跟随前面的人一同挪到后车门旁。她也不管附近有没有好玩的景点,车门一开,快速挤下车。
下车的人不多,只有两三人,都和她一样狼狈;在站台排队上车的队伍,几乎看不到尽头。
洛嘉挪到一处空地,查看耳机的情况,听筒的塑料壳子已经开裂,她随手一摁,恢复了原样,接着缠绕好塞进口袋里。
她张望四周围的风景,太阳躲在厚厚的云层里,海水没有退潮,海平面是灰蒙蒙的一片;海风很大,将她的短发吹得打结。
肚子又一次咕噜响,洛嘉的视线开始从海面上挪到附近的店铺上。但是视线所及之处,餐饮店铺均未开门。
突然间,站台上没能挤上公交车的乘客纷纷朝着不远处的一个手推车走去,将一个老奶奶团团围住。
洛嘉跟着走了过去,是一个早餐手推车,面上摆放着一个个用透明塑料袋装着的面包糕点。
还没走近,早餐快要被扫荡干净了。
洛嘉站在其他游客的身后等待,直到他们买完离开才走到餐车前,可供选择的糕点所剩无几。
售卖早餐的老奶奶看起来有一定的岁数了,其脸上洋溢着慈爱的笑容,她的短发已然全白,两鬓别着一根黑色的一字发夹。
有游客问她:“奶奶,您几岁了?”
“83了。”老奶奶说话的底气十足,没有一点老年人的柔弱和病态。
“您看起来身子很硬朗啊。”
老奶奶拾起游客指明购买的糕点装进袋子里,回应道:“老了,再过几个月就84了,也要跟我家老头子一样进出医院了。”
游客说:“奶奶,您这身子好着呢。”
“我家老头子83岁时也这样,什么活都还能干。一到84,各种毛病就出来了,这不,前些天才被孩子们接去夏城,每天要吃这个药那个药的。”老奶奶摇了摇头。
“您怎么不一起去夏城?”
老奶奶说:“两个老不死的去拖累儿女也不像话,我身体没什么问题,留在岛上继续卖早餐,帮忙赚点医药费,孩子们出门在外也不容易。”
在他们谈话之际,洛嘉看到几名女游客偷偷往钱箱子里放了几张零钱,然后静悄悄地拎起自己的早餐就走了。
钱箱子是一个用了很久的纸箱子,表面上被透明胶带缠了一圈又一圈,空白处用油性马克笔写了几个大字:“一份贰元。”
简短的四个字,洛嘉觉得有些熟悉感,是老一辈惯有的字迹,他们的笔触似乎都带着拘谨的棱角,洛嘉爷爷的字迹也藏着这样的内敛和不屈。
手推车上的早餐越来越少,洛嘉最终将视线定在一个淡黄色的糕点上,她伸手拿了起来,还有温度,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