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2r外面狂风暴雨,夜色逐渐来临。
医院不算大,也不算小,相对比普通的县城医院的设施好太多,尤其是每个科室都配有相应的医生坐班,看那些医生的资历简介,基本都是从大城市大医院调配过来的。
也许大部分医生和蓝嘉旎一样,都是为了晋升才下乡镀金的。
穿过医院大厅,两人搭乘电梯来到三楼的住院区域。说是住院区,不过是内科科室被划出一部分当做住院部,病房有大有小,一点也不规整。
毕然被分配到最角落的一间,是个双人房。其中还有一位年迈的老爷爷,他的床位上挂着病人的信息,已经有90岁了。
老爷爷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带着氧气罩正在睡觉。身旁没有家属在陪护,连张给来探访的家属坐的椅子都没有。
反观毕然这边,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是多了一张破破烂烂的藤椅。他的病床上堆积许多袋子,有些面上还带有水珠。
毕然有些嫌弃,将它们一一从床上拿下来,放在地上。
洛嘉去查看那些袋子里的物品,都是毕然的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没有一件是她的。
她忽然又一想,没有她的衣物也挺正常的。一瞬间就没了兴趣,转头在病房里这看看那瞧瞧。
毕然拉扯隐私帘,将面向门口的那一部分遮挡住,外面的风雨很大,不时有被风卷起的杂物打在玻璃上,发出砰砰响声。
毕然重新整理床铺,他听着外面的风雨声,停下来看了一眼时间:“你要不要回家?家门口的密码是你的生日,如果你想回去,我让单文楷来带你回去。”
洛嘉正坐在藤椅上,脱去脚上的帆布鞋,凌晨跟来医院的路上沾到一点水,到现在还没有干。她蜷缩成一团,脑袋靠在弯形的扶手上,抬眸注视着毕然:“夜黑风高,是挺适合跟一个帅哥来一场雨中漫步,再一起回家取暖的,然后干柴烈火……”
话还没说完,毕然已出现在洛嘉的面前,他伸手捂住她的嘴:“你要是这么想跟他干柴烈火,尽管去做好了,但不要被我知道,更不要讲给我听,我不想知道。”
洛嘉心中暗喜,悄无声息地扯了扯唇角,声音透过他冰凉的掌心传出:“我又没说给你听,你为什么要听?”
“我让他来接你回去,你想跟他干柴烈火还是君子之交,都由你。我自己在医院就行,反正我已经习惯了,不用被照顾。”毕然松开了手,背过了身,继续整理床铺。
“外面雨太大了,不想回去。”洛嘉小小的身材正好被藤椅包裹,整个人倚在扶手上,抱着双臂,望着毕然的背影。
“随便你,你要是想留在这里,也只能是我的保姆待遇,我以后不会再给你好脸色了,反正你说的,咱俩什么都不是。”
毕然整理好床铺,坐在病床上,他的腿往前伸长,故意踩在洛嘉的鞋子上,他凝视着洛嘉:“给我按摩。”
相视无言片刻,洛嘉才动了动身,她赤脚站在地板上,伸手欲扶毕然躺下,可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没穿袜子的小脚丫:“把鞋子穿上,别把大爷熏坏了。”
洛嘉一甩脸色,把脚抬到他的面前,一手抓着病床上的被褥借力:“我的脚很香的。”
毕然忍不住笑了出来,往后一仰,整个人倒在病床上:“熏到我了。”
“神经。”
洛嘉将他的两条腿放好,整张病床差点放不下他的腿,她目测了一下,这两条腿比她的命还要长,内心更加不满了,碎碎念道:“人和人真的是天差地别,有这两条好腿居然让它浪费着。”
毕然双手枕在后脑勺上,他垂眸笑看洛嘉:“你的父母是不是都挺矮的,才会把你生得这么矮?”
洛嘉的手在毕然的右腿上轻锤,像过去给卧病在床的爷爷奶奶疏通血液那样按摩,她努力地想啊想:“印象中,他们都挺高的。”
“那你为什么这么矮?”
“以前爷爷特地带我去检查过,医生说是营养不良,还说心情压抑导致长不高的,到了初中就不长个了,吃什么都没用。奶奶说,反正是女孩子,以后穿高跟鞋就好了。”
“怎么不见你穿?”
“走路很疼的,我不喜欢穿。”
门外传来脚步声,洛嘉一只手拂着隐私帘,往外探去,是同病房里大爷的家属,冒雨送来了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