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兰豆的药水输完,提前回去病房了,他说要去跟何一修商量一下,如何才能够让闵春花喜欢上何一修。
这是他们家最重要的事情,不可以马虎对付。何兰豆为了他那不争气的爹,简直操碎了心。
洛嘉看他执着要一位新妈妈,被他天真又可爱的行为举止逗得乐开怀,可细想之下,又觉得有些心酸。
她曾经,也执着要父母,想要有人爱她,想要有一个和别人一样的普普通通的家庭。
到了下午四点半,洛嘉抬头看了一眼药瓶里最后一点药水,她昏昏沉沉地倚着扶手闭目养神,一个不小心,就忘了药水的事情,直到手背上的针头血液倒流,被旁人看到,帮她喊来了护士,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再看一眼时间,已经快五点钟了。旁边的食堂开始传出锅碗瓢盆的声响,她拎起药片,走向食堂,打包了两份饭回到病房。
毕然坐在床上,抓着右腿用力捶打,电脑摆在他的面前,吸引着他的注意力。
老爷爷的女儿清洗了一下午的衣物,一桶一桶地拎到洗衣机房,全部脱水后才拿回来晾晒。
卫生间门口的晾晒区全被衣物挂满,外面的光亮照射不进来,整间屋子暗沉沉的。
洛嘉一靠近,毕然便开始发问:“你去哪里了?”
“见男人去了。”洛嘉手中的两个袋子刚要放在病床上,就被毕然拎了起来。
“脏。”他看到了那袋药片,“这是谁的药?”
“病人的。”洛嘉耐心地有问有答,只是牛头不对马嘴。她说话的同时架起餐板,踮起脚尖倚着病床而坐,她随手挑选一份盒饭,吃了起来。
“你生病啦?”毕然看到洛嘉手背上的止血贴布,伸手抚摸她的额头,“发烧啦?”
“嗯。”
“怎么不告诉我?”
洛嘉扒着米饭,味如嚼蜡:“告诉你,就可以不生病吗?”
毕然被堵得没话说,他下了床,倒了一杯热水放在洛嘉面前。他重新坐回到床上,将自己那一份盒饭里面的肉夹给洛嘉。
她阻止道:“我不爱吃。”
“不爱吃你买给我吃?”
“有问题吗?”洛嘉把那些夹来的肉又夹了回去,筷子收回的那瞬间,她的脑子闪现一个好奇的问题。
那就是,都在说毕然有洁癖,为什么时而好时而坏?
这和她过去了解的“洁癖”不太像。
想着想着,她思维转得过快,脱口而出:“以后不准你再偷亲我,你这个变态。”
毕然的注意力从电脑屏幕上转了回来,极力狡辩:“我才没有。”
洛嘉没有再跟他说话,面前的盒饭吃不到两口,洛嘉就将它盖上了。她端起热水抿了一口,温度适中,拿来一包药片一口吞下,再将那杯水一口气喝完。
她收拾好餐盒,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整个人就窝在了那把藤椅上,椅子很小,恰好能容纳洛嘉整个身躯。
这几天,她都是窝在这种椅子上睡觉的,毕然曾主动让出过床铺,可她不为所动,甚至嫌弃毕然太过啰嗦。
她蜷起双腿,抱着双臂,身子斜倚着半弯形扶手,目光呆滞又无神。
毕然同样吃不了几口饭,就把餐板取掉了,他下了床,手背探了探洛嘉额头的温度。“床让给你睡,免得以后说我虐待你。”
“不用。”吃下药片,洛嘉感觉自己的脑袋更沉了,困意席卷,没有一点精气神。
“快点。”毕然将隐私帘拉上,这一个床位的灯光只余下最暗的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