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把毕然使唤走了。
他走回客厅找到手机,拿在手里迟迟不接电话,那阵铃声吵得洛嘉头疼,她折着手上的豆角,小声嘀咕着:“毒死你。”
她已经在脑海中预想好了,今天中午的豆角要炒个半生不熟,让毕然食物中毒,报一报心里的仇恨。
过去很久,毕然才接听那通电话,声音紧张不安:“哥。”
他走出大厅,鬼鬼祟祟的。
洛嘉还在气头上,双手因太过激动而颤抖,青菜和豆角择好后,她立即从冰箱拿出一根胡萝卜,走到水龙头底下冲洗。
透过厨台上的玻璃窗往外看去,雨停了,地面湿淋淋的。毕然站在院子正中央,手上的拐杖划拉花圃里的鹅卵石。
“子公司要注销?为什么?”
洛嘉盯着他的后脑勺,唇角下垂:“我今天一定要毒死你,不毒死你也要让你闹肚子。”
“行,那后天开始,我自己给她转账,你不用管了。”
洛嘉用力拍下水龙头的开关,水流停止了。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咬了一口胡萝卜,转身之际看到砂锅下的小火慢吞吞的,情急之下直接扭到火力最大的一格。
她坐回到餐椅,继续观看动画片。
毕然结束通话后,双脚刚踏进大厅的门槛,又接到一通编辑的电话,他唉声叹气地走回院子,接起电话。
从他的语气和言语中不难听出,最近写作有点瓶颈,写出来的文章不太理想,修改了很多次,已经想放弃了。
洛嘉不再偷听他和编辑诉说烦恼,全神贯注观看动画电影,这部电影是日本一位非常有名的漫画家参与制作的,她过去已经看过很多次了。
注意力一分散,洛嘉的情绪也得到了缓解,逐渐平静下来。
看了接近一个小时,平板的电量告急,洛嘉看了一下最后的时长,估摸着能撑到最后,也就懒得起身去充电。
毕然和编辑的电话打了很长时间还未结束,洛嘉早已习以为常,从很多年前开始,他的话痨编辑就经常这样。
忽然,洛嘉开始咳嗽、打喷嚏,感觉喉咙有异物感。动画片看得太入迷,完全没有在意,只觉得是昨晚吹到凉风了。
“你快点过来。”
毕然从院子外急匆匆走了进来,神色慌张,一嗓子将洛嘉的注意力拉扯回来。她扭头看向毕然,不明所以。
这时,洛嘉余光中瞥见灶台上的砂锅正冒着浓烟大火,她慌乱起身,大腿硌到餐桌,疼得她龇牙咧嘴。
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双腿在麻木,像在冰水中,又像在大火中燃烧。她的眼角泛红,忍着疼痛走去关火。一缕火苗扑向她的手,疼得她“啊”了一声。
毕然将她拉至身后,处理灶台的情况,将砂锅中的火熄灭,又打开抽油烟机、打开窗户透气。
洛嘉站在原地,双脚像被禁锢了般,无法动弹。
毕然走到她面前,抓起她的手一看,没有发现明显的烫伤,他才松了一口气:“动画片有那么好看吗?看得这么入神,身后着火了都不知道。那么浓的一股焦味,我在院子里都闻到了,连隔壁邻居都在问是谁家烧焦东西了,你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洛嘉低垂着脑袋,非常逞强地扯起唇角的弧度。
“还好你没受伤。”毕然的指尖轻轻摩挲她的手背,为这一场虚惊感到后怕,“你再怎么生气,要烧死的目标应该是我啊,怎么还把你自己搭进去了?”
洛嘉抬起了头,眼前模糊一片,苦笑着说:“我没有嗅觉。”她笑着笑着,眼泪哗啦啦地从她的眼眶中夺出。
毕然一脸惊愕,将她紧紧拥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