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姐的到来让洛嘉从反客为主到客随主便,也使得与毕然原本模糊的关系变得更加清晰。
因此,洛嘉不得不开始面对现实问题。
即“我是谁,我要做什么,我要去哪里”,而不再是“我只是我,无论是虚幻的还是真实的,它都是我。”
身份的转换令洛嘉不适应,她无法再放肆地与毕然相处,也不再沉浸于自己的美好幻想里,要真真实实面对现实世界,要有明确的身份和心。
欣姐的回来后,毕然整个人变得开朗许多,他对洛嘉的关注也少了一些,一整天过去,还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
又或是洛嘉藏得深了。
她一个人出门玩,没有去找谁,独自到海边吹吹风。孤寂侵袭身心,愈加增强她想离开这里的欲望。
隔天,又到了毕然到医院做康复训练的日子。
中午过后,洛嘉在院子里给太阳花浇水,阳光打在她的后背上,格外滚烫,汗液浸湿了衣衫。
毕然换了一身服装,拄着拐杖站在屋檐下,他的声音轻轻的:“准备去医院了。”
洛嘉正欲开口,听见欣姐从东厢房走出来的声响,抬头望去,欣姐背着一个CUCCI包包,换了一身干练整洁的服装,条理清晰地与毕然交谈这段时间她不在这里,毕然都做过哪些训练?
欣姐除了年纪和相貌有着岁月的划痕,但她不止做饭好吃,做事干净利落,重要的是,她还能为雇主提供情绪价值。工作态度和工作能力都是可靠的,即使她不在毕然这里谋生,去哪里也会是一位非常棒的家政人员。
相比之下,洛嘉更像一名任劳任怨的小保姆。她的年轻气盛毫无用处,还不如一个中年妇女。
洛嘉冷冷地说:“你们去吧,我今天不想出门。”
在他们准备开口之前,洛嘉继续说道:“反正我也不会开车,什么都帮不上忙。”
欣姐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装扮:“得走了,免得回来太晚。”
毕然说:“那你在家里休息,外面天热,别乱跑。”
洛嘉点了点头,低下脑袋继续整理杂草。
毕然没有再说什么,和欣姐离开了。
洛嘉悄悄抬头,今天的毕然心情舒畅,从昨天开始,他脸上洋溢的欢喜是洛嘉从未见过的。那样的开心是发自内心的,像不见了的阿贝贝重现在眼前,及时安抚他脆弱的心灵。
这不得不让洛嘉对毕然有了一个肯定的标签印象,她觉得毕然一定是有什么藏着掖着的秘密,是洛嘉不能够知道的。
等他们走后,洛嘉闲着无聊打算找点家务活做做,但一切都被欣姐整理得比之前更加整洁有条理,没有她需要做的。
两年的便利店工作生活,让她养成了及时补货、打扫卫生的习惯,又在毕然这里得到了发挥。她认为自己不是一个有洁癖的人,但在这的这段时间,也有尽心把事情做好。
她常在想,或许一开始自己就做错了,应该坚决一点离开,或是冷漠处理两人的关系。
最好是,从未来过黄岩岛。
洛嘉在屋里待了一会儿,选择了出门,漫无目的地行走,擦肩而过的都是游客,有刚来的、也有准备离开的。
傍晚,天色昏暗。
一整个下午,洛嘉的手机很安静,直到毕然打来电话催促,才回去。
回到家门口,毕然站在外面等待。
劈头盖脸的指责随之而来,即使毕然的语气依旧温和,但放在先前,洛嘉早就和他对着干了。但今天的她没有跟他怄气,情绪出奇地淡然,她向其道歉:“不好意思,我贪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