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插手。”
“施子婵醒了。”
一句话便让疯狂的简聿权冷静了下来,倪天枢不再看他,反倒将冷若冰霜的目光投射在几乎要奄奄一息的江虎脸上。
“别再让我看到你。”他冷冷地警告江虎说,然后将简聿权扶进手下开来的轿车后座,很快的坐上驾驶座旁的位子。
车子在瞬间绝尘而去,留下惊魂未定的江虎等人。
倪天枢……
他怎么从来都没听过那小子有倪天枢这么一个朋友?
倪天枢……
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他这只小蚯蚓拿什么去跟人家争强斗胜?
天啊,他要赶快搬家才行。
“喂喂喂,这伤势是真的假的?”一见到简聿权,杨开敔即忍不住大呼小叫道。
“假的。”倪天枢没好气的看他一眼,“你还不过来帮忙。”
他急忙跑到另一边,帮忙著倪天枢撑住早已昏厥的简聿权。
“你在哪里找到他的?”杨开敔好奇地问。
“地狱门口。”
“我的天,他没事吧?”迎面而来的季笋瑶在惊见他的惨状时,忍不住惊呼出声。
“有事也要把他变成没事。”跟在她后头的罗致旋皱眉说。
“看来他真的是爱惨了施子婵。”麦峪衡扬眉道。
五个人团团地将小小的急诊室挤得水泄不通。
“好了,你们先让让。”梁矢玑忍不住排开他们,“要看奇观也要等医生先帮他诊断之后,张伯伯?”他疑问的望向正替简聿权诊断的张召司。
“鼻梁断了,肋骨要照X光才能确定是否有断,至于身上的刀伤大多无碍。”张召司诊断道,“放心,除了几天的疼痛和下不了床之外,他不会有事的。”
几天下不了床?麦峪衡不以为然的撇撇唇。
如果天权醒来后,别说几天不下床了,就连一时半刻想要他乖乖的待在床上,恐怕也是不可能的吧?他甚至敢用迈斯的前途来打睹,在天权醒后若不是马上下床冲到施子婵的病房去的话,他迈斯二话不说立刻宣布退出演艺界。
果然,半个小时之后,简聿权一睁开眼,第一件事便是起身下床,不管旁边的护士怎么阻止也没用,他步履蹒跚的走到施子婵的病房。
以同学名义,暂代施妈妈留下来照顾施子婵的季笋瑶一见他出现,即了然于心静静地退出了病房,留给他们独处。她在门外看到了斜靠在墙壁上的麦峪衡、罗致旋他们几人,他们正冲著她微笑。
简聿权静静地坐人病床旁的椅子,望著头部缠绕著纱布,双眼闭阖,浅浅地呼吸著的她。
他知道她曾醒来过,却不敢问任何人她真的失去记忆了吗?因为他真的害怕如果答案是是的话,那么他还有勇气到此接受她陌生的眼光吗?
这一生中从未如此无助过,他不知如果她真的将他遗忘,向来被动的他有没有办法将她赢回,如果真的失去她,他失去重心后的人生该去哪里寻找平衡点?
施子婵,他的平衡点、他的阳光。
有了她在身旁,他的生活、他的表情、他的心不再处在阴郁冰冷的角落,也可以接触到温暖的阳光,然而他才真正的敞开胸怀接受,阳光却被突如其来厚重的云层给掩没,让他好不容易才汲取的一丝暖意在瞬间消耗殆尽,荡然无存的坠落最深层的冰冷之中,冰封起来。
“你真的打算忘记我,不再理我了吗?”简聿权伸出裹满纱布的手,轻轻地抚上她沉睡的脸颊,以几乎不可闻的声音低语的问。
或者是因为他手上的纱布太粗糙了,施子婵在他轻轻地一碰下惊醒的慢慢睁开双眼。
简聿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回手,屏气凝神的看著她。她、认得他吗?
看到他,尤其是他伤痕累累的脸颊,她惊愕地霍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简聿权?”只这三个字,施子婵甚至还来不及表现出她的惊愕与关怀、不忍与疼惜,整个人已被他紧紧地搂进怀中。
她顿时惊慌、傻眼,脑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所措的僵在他怀中。
“简聿……”她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只是觉得之前她似乎想要开口对他说些什么。
“你不要紧吧?”跟突然拥抱她时一样突然松开她,简聿权一瞬也不瞬的瞪著她问道。
“我没事。”直觉反应的回答他,施子婵霍然想起自己之前想要说的话,“你怎么会伤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