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铁兀儿命令的时限将近,偏偏自己还无法说服她,难不成真的要将她送入皇宫,省得自己被气死吗?
可一想到她在其他男人怀中的情景,他的心底就有如压了石头般沉重,气血直往头上冒……不行,他不能放手!
跨上心爱的坐骑,轻挟马腹,通灵的黑旋风立刻善体人意地举足直奔,往辽阔的草原中前进,拂面的凉风暂时吹散了他心中的怒火。
“将军!将军!”
怀敏拉停马儿,看清来人之后,只是应道:“什么事?”
“心蕾郡主还好吧?”庆尔喜问道。
“放心吧,她死不了的。”他哼一声,脸上的表情尽是嫌恶。
庆尔喜见状,心底不禁暗笑,已多年未见怀敏外显心中的情感,如今又能恢复正常,真要感谢沐心蕾的功劳。
“她还是不答应你提出的条件?”
“那女人的脑筋有问题,竟然忘了自己的身份,提议要先回宋朝,然后再由咱们亲自去下聘。”怀敏恨恨地说道,“我的妻子只有一位,她不过是个俘虏,哪来这个资格。”
没有立刻答话,两人间缄默了片刻,庆尔喜才缓缓地开口,“如果不是心蕾郡主,莫非将军打算娶筝筑公主为妻?”
“当然不!”他反射性地拒绝。
“除了小妾之外,将军总要有个夫人,如果心蕾郡主不够格,那么皇上的提议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也疯了!”他不能置信地望着向来忠心耿耿的属下兼好友,“沐心蕾是宋朝的子民,是我恨之入骨的对象,怎能成为我的妻?娶她为妾自然是为了羞辱宋朝的皇帝,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会不明白?”
“如果只是为了屈辱宋朝,那么直接将她送回去,让大家知道她不是清白之身,岂不更快?”庆尔喜像要打醒他脑中的迷思,努力地催促着。怀敏已经沉溺在复仇的情绪中太久了,久到连七情六欲也都一并失去,现在好不容易有个能让他动情的女子,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放弃。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庆尔喜当然看得出来,其实怀敏的心中早有了沐心蕾的存在,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如今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说不定能让他脱离云儿之死的桎梏,从此毫无碍地活下去。
望着远方的天空,怀敏只是沉默着,对庆尔喜的质疑无言以对。的确,真要屈辱宋朝,那是最好的方法,但是……他该死的做不到!
想到她纤细的肩头要承受重大的压力,他的内心便不由自主地感到怜惜,他怎能因为自己的复仇,而让她从此在人前抬不起头来,甚至因此而——
自杀!
是呵,宋朝的女人重贞节,这是常有的事,他不该感到奇怪……
而且,他根本不用在乎,因为当初云儿就是死在这些人的手中,现在就算死了一个沐心蕾,根本不够赔!可是,想虽这么想,但他内心中的波涛却无端又起了风浪,舍不得将沐心蕾送给皇上,又岂能眼睁睁地坐视她回去之后受到凌迟……
“不好了,心蕾郡主晕倒了!”
远处忽然传来塔真的声音,怀敏心一惊,无暇细想,脚下立即催促着黑旋风,急急忙忙地往回奔去。
而庆尔喜只是停在原地,望着怀敏疾驰而去的身影,嘴角不禁漾起欣喜的笑容。在这么多年后,老天终于还是没有忘记他,找来个刁钻的宋朝郡主,总算让怀敏有了人性的情感。
※※※
幽幽醒转之后,沐心蕾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怀敏那张放大的俊脸,如果不是睡糊涂了,她还以为自己看到他眼中的担忧……
不可能,是他将她关到柴房中,就算她死了,也是自找的,他根本不在乎。
“你走开。”她的声音异常沙哑。
“你还好吧?”他小心翼翼地探着她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离我远一点。”她别过头,试图躲开他的碰触。
然而,如此简单的移动却教她哀号不已,整个身子骨像被拆解过一般,完全不属于自己,每一次移动,都听得到关节间的响声,且酸痛无比。
“你还不能下床。”他好心地警告。
“不能下床?!”她想起来了,最后见到他的时候,她的脑海中像有无数的星光闪烁,之后突地眼前一黑,然后……然后她就忘了。再醒来时,她居然已被移到这个似曾相识的房间——
嘿,这里就是她原先居住的地方嘛!难怪一点陌生感都没有。
“该死的混球,别以为这样就能教我领情!我记得此刻的我应该待在柴房中,享受俘虏的待遇。很好,我求之不得哩!”她撑住摇摇欲坠的身子,犀利的口吻丝毫不饶人。
“你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