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恐怕是会错意了。”栖影摇摇头答道:“我只管血魔族内部的事情,关于他在妖族如何,这我是管不了的。”他说到这,却突然语气一转,“我处决的都是狂化后无法恢复意识的,这你要知道。”
他一听栖影话中有话,也低头弯身一拜道:“那么大人,可否有办法,强行令他狂化呢?”
栖影冷笑一声,此时屏退了左右,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药瓶子,“我与他是有结仇,但他好歹尊为我们血魔族的太子,我是不好出面的。但是……你可就不同了。”
狼妖见了,也接了那药瓶,压低了声音道:“那若是这样说,是不是……”
“他鄙夷的是血魔族的身份,想必如何都不会进行狂化的。压制自身狂化冲动的时候,不正是最好的机会么?”栖影说着,似乎在面具后头轻声笑语。“不过我想你一定要速战速决,如果实在熬到他狂化了,就等天明之时不能恢复意志,到时候……交给我来处理吧。”那青年此时却哼笑了声,如是回答。
一四八、卿如倒影
风刃撕扯着空气,发出‘呼’的一声破音,而后割开皮肉擦出道道血痕。
“这可是你逼我的……朗御。”海綦晖此时微微侧身,伸手握住他腕上弹出的风刃,骤然握紧。血顺着指缝向下滴落,和在泥土里,卷起绀色的土珠。正在他抬眼的那一刹那,他左眼已经彻底涨为血红,而本是金色的右目此时竟也一点点的染起血彩。
血狂化!
没想到他还是干脆认了血狂化这一招!
朗御暗叫不好,连忙敛了风刃后退半步拉开二者的距离,“战略有变,快将他捆起来!”
那狼妖话音还未落,几根手腕粗的铁索已经飞将过去,将海綦晖一圈又一圈的缚住,但此时,他的身形只是微微一个趔趄,垂着头,发丝垂下遮住了他面上的表情,只在隐约处看到他乖张扬起的嘴角,以及那折射月华一般惨白的森森獠牙。
“啊——”他抬起头来,发出一声怪叫,声音撕裂了夜空,回荡在山林里。鸟雀乍起,扑棱着翅膀只顾匆匆的飞,一边附和似的传来几声哀婉的啼鸣。
綦晖从未想过自己竟也会有接受魔族血脉进行狂化的一天,也从未预料过原来狂化之后身体会是如此舒展到这般舒坦。
意识虽然明朗,可身体却丝毫受不得控制,稍有抵抗,脑袋里就传来好似要炸开头颅一般的钝痛。
原来狂化竟是这样——
原来狂化后当真连自己的行动都难以把持?
正在此时,綦晖的脑海里竟突兀的出现了一个人形:她生得和自己同样的灼眼獠牙,那双硕大的骨膜翼拍打着空气一飞冲天。
青晗。
他一怔,想要唤出她的名字,却再也无法开口清晰的吐露半个字,口中只是不自觉的透出几声模糊的低吼。
“你现在看看你都变成了什么样子。”朗御的声音此时悠然地说着,好似在讥讽他一样。
而这话,就好像当时自己对狂化时的青晗说过的别无二致。
你这个怪物。
他在脑海里望着她的身形,不断地咒骂着。
‘哥哥,我若是怪物,而如今也已经狂化了的你,是否也是怪物?’意识里的她此时竟开口说了话,一字一句清晰到似乎在凿击他头颅一般的晕疼。
不是……才不是这样!我与你是不同的!我是神族的后裔!我是神……不是那低贱的魔!
‘你莫要自欺欺人了,我们都是一样的。’
不一样!我怎么可能会与你这孽种一样!我身体里明明有着如此浓厚的血统,我分明是可以用神族的血脉将狂化的冲动压制下去的——如此高贵的我怎么会和你那种卑劣的怪物相提并论!
‘那既然如此,你如今为何还是变成了这般样子?’他识海中的青晗没有发火,反倒是轻轻的笑,此时却敛了狂化的异状,依旧成了他初识的那个稍带些顽皮的少女。‘你与我身体里本就有相似的血,为何我敢于面对接受这些,反倒是你……一直在逃避呢?’
……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