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却将几张银票塞进了你手里。kanshupu“这些钱你们拿着,凤家别的给不了,至少能给你们衣食无忧。”
“对不起,这钱我不能要。”
大嫂笑了笑,挑眼看了看我,示意道:“你以为什么,是我们凤家白给你的?这可是言澧的嫁妆。我知道你们一路回兴元那里长途跋涉,带东西也不方便,也就折成了银票交给你们了。可要记得我们言澧是有嫁妆的,别以为我们娘家对你们当真不闻不问,等到结了婚你就能随便欺负他。”
听到这里,见薰姐执意坚持,你还是将银票接了下,而后递给我,玩笑似的说:“你的嫁妆你自己拿着,成亲时候再给我。”
我暗地里瞪了你一眼,可大哥和大嫂却笑着看着我们,以此为别。我知道薰姐给我银票的缘由——毕竟我跟着朝翔走了,进了山寨算是落草为寇。而大哥身为朝中位倾权重的言亲王,如果交往过密,反而会引起非议。
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凤翔故所,此后一别,我便再也没有回过凤翔、再也没有见过别过的那些人。
若说寨子里的日子,当真是比凤翔清苦了太多,毕竟我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很多活儿我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好在寨子不小,你的手下也多得很,也用不着我操心。
每日在这里,生活平平淡淡,虽然也参与过你们的劫富济贫之类的活儿,学着你们的样子放下教养打成一片,但就算这样,我也总还是听有你的几个兄弟让你再收个压寨夫人——毕竟……我又不能生孩子。
而你的回答也颇为有趣,你总是玩笑着说:“他们凤家可是给了嫁妆的,是老子堂堂正正的娶回家的,你们要是看不顺眼,就先凑够了钱把人家的嫁妆退回去啊!?”
当然,这‘嫁妆’的数目太大,恐怕这些穷山贼就算拦上千八百回的路,也不一定能赚的够。而事实上那些银票也早就换成了银子,接济穷人或是换成酒肉吞入腹中了。
我常常嫌这寨里的男人们过得糙,除却喝酒吃肉,这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混着。就连过年或是元宵都也就是喝喝酒便过去了,哪里有当年凤翔那么满街花灯的热闹。我曾与你发过牢骚,说干脆在灯节的时候陪着我去兴元看看花灯也算是个乐趣。但那时你喝得半醉,也不知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嫁来这寨子快要满一年,你前一天便与我说要给我个惊喜。而后便将我关在房间里,竟也不许我出来。我全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个怎样的惊喜,竟然非得先变成牢囚之后才能体验得到。而你这一日也很忙似的,我问起守门的小四。他也只是含含糊糊的回答:“哎呀夫人你就等等……等到晚上就好了……哎呀我呸我这臭嘴!”
晚上?
我暗笑一声,干脆又坐回了角落。
那我看看你奚朝翔在晚上还能给我什么惊喜来?
夜幕笼罩,月光悠悠,星光淡淡。你终于来了,可还是蒙着我的眼睛,牵起我的手来,紧紧的抓着。“惊喜很快就来了啊,别偷看!”
我没理,自顾被你带着继续朝前走。
“好了!到了,可以看了。”你将我眼睛上遮眼的蒙布解开,而一刹那的灯光晃得我眼睛发酸。
是花灯,虽然做工粗糙了太多,可远远看来依旧有模有样的。成百上千的、形态各异的灯笼挂在庭院里,竟在一瞬间有了灯节的样子来。
“你总和我说,我想你大概就爱看这个……不过我也不知道这到底哪里好看的。”你说这,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揉了揉鼻子。
我终于绷不住的笑出声:“所以你们就真做了?做得真难看——不过我喜欢!”
“我既然娶了你,就不会委屈你。”你突然将我的手抓得紧紧的,如此告白。“老子定然说到做到。”
凝望着你许久都没有说话,你我二人的眼中彼此映着对方,还有那灯火明灭,永恒流光。
【言澧篇·完】
【姝颜篇】自忆经年笑忘忧1
我回到床沿,看着床上躺着的孩子们,暗暗地琢磨着:就算现在他们三个暂且还睡得下,可若是再长大一些,或是万一再添了口,这一张床怕是就不够。前些日子大嫂不就来差人送过了钱么,看看也不少,到时候再请人盖几间屋子大概也有余。
“天不早了,快睡快睡,再不睡等一会爹爹可就要打你们的屁股了哟。”我说着,将他们的被角掖好,轻轻地拍了拍。
“娘亲,睡不着,我们要听故事……”
“故事……?”我反问,“哦,你们又想听娘亲之前走镖的故事是不是?”说到这里,我却笑了笑,照着你们兄妹三个挨个的拍了一把,“上次是谁听得那么兴高采烈的,到了最后大半夜的还睡不着?娘亲这回还就不讲了呢。”
“娘亲……讲讲嘛娘亲。”
正在这时,门却突然开了,你闯入屋内,挑着眉毛看着床上的三个小鬼头。“你们不睡觉,总缠着你们娘亲做什么。”板起脸来唬着他们,“快去睡觉!还吵呢,再过几日都把你们送到私塾里去交给先生好好管教。”
几个孩子见状立刻噤若寒蝉,孩儿爹的威慑力可见一斑。
挑灭了灯火,我也跟着你走了出去,将门关好。
我是北宋开国名将之后。
杯酒释兵权以后,我的祖父便没有了实权,虽说是衣食无忧,但也毕竟渐渐没落,何况是父亲是庶子,在祖父死后,更是没有继承到什么,日子也每况愈下。
等到我学艺归来的之后,家里更是已经破败得不成样子。唯有母亲卧病在床,需要人照料。我身为女子自然不能参军领上一份俸禄,但是好歹能凭一身功夫,当个小小的镖师,赚些钱来养家。
母亲总说想要为我说门亲事,说是女孩子嫁个好人家就好了。可我总是回答:我们张家早就没落了,更何况如今家贫,连一份嫁妆都置办不起,哪里有好人家会看得上我这样的姑娘的?不如安安稳稳踏踏实实的找份事做,也算是没有白白学了这一身功夫。
将家乡的旧屋卖了,辗转来到凤翔,又托人置办一处小屋,留母亲在家,而我则是听闻这凤翔府里凤安镖局正缺人手,故而预备去看看。
许多镖局都看不起女子,但令我意外的是,那招人的镖头看了看我只是愣了一愣,“你今年多大?”
“十六岁!”我规矩的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