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最近横滨的黑帮泛滥,就连街道上萧条了许多。”
他将调好的波本酒推到降谷零面前,虽然人已经老了,但俨然是一副调酒师作态,“不过樱满老板倒是想拉横滨一把,这里许多找不到工作的人都可以去他那里、受他雇佣,甚至连迁出横滨的手续他也能代为做主。”
横滨已经混乱许久,这是不争的事实。要不然[月轮教]也不会选择藏在这里,组织和【动物园】也不会想在横滨将[月轮教]解决。
‘这个国家,最该清理的就是上层的蛀虫。’
可即便如此,降谷零还是感到了一丝异样,‘樱满、樱满月见……这个人在横滨的权力是否太大了些。’
“就是现在还不知道樱满老板的新公司叫什么名字。”
“可我不是听说,樱满月见是为了将月见坊总部迁移到此吗?”
“哦,月见坊?那大概是吧。”高桥原吉虽然现在看着神采奕奕,但眼珠已经严重浑浊了,就连刚才的调酒也是凭靠着手感,“我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询问了。”
‘看来他也不知道。’降谷零换了个方式,“既然樱满老板愿意提供好的生活环境,你为什么不去呢?高桥先生。”
‘高桥原吉,当年横滨Lupin酒吧火灾事件的幸存者,与把自己全部掩盖的大庭叶藏不同,他可是货真价实因为好运上了报纸头条。’
降谷零是通过时间线将他和太宰治联系在一起的,‘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眼前的这位高桥原吉和太宰治经历的,是同一场火灾。’
“我没有资格。”高桥原吉有种供认不讳的悔恨感,“我……做了件错事。”
“错事?”降谷零有意要引出他的话,但没有想到一引就引出了个大的。
“我、我杀了个人。但是他没有死!”高桥原吉像是来自首的犯人,眼睛紧紧看着降谷零,“警官,你是来专门问我的。”
降谷零毫不含糊认领了警官的身份,他点了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高桥原吉喃喃低语的声音可以说是没有,即便是降谷零,也没有听见。
“警官,我全部交代。”
“我、我不想推他的,只是那时火灾太大了,我太害怕了,就一个慌张……”高桥原吉突然扇了自己一巴掌,“对不起,我不该辩解的。”
他冲到了降谷零面前,将对方的手拉住,“可是我看到了神迹!”
“那是神迹!”
“他明明身处火灾之中,在火焰中燃烧。”高桥原吉有些激动,“但他没有死去,他没有死!”
明明是烟雾遍地,可太宰治却停在了原地。
“火焰杀不死他――”
高桥原吉似乎又看到了当年的那一幕,模样精致的少年与火焰共舞,蝴蝶落入蛛网的尽情挣扎,生与死在相隔对视,他隔着火幕、露出进入酒吧后的第一个微笑。
于是,蝴蝶挣脱了蛛网,带着一身伤痕,翩然飞进了高桥原吉的眼里。
“他在火焰中重生。”
可是那不是一只普通的蝴蝶,那是足以引起风暴的蝴蝶,带着审判的达摩利斯剑,终日悬挂于他的头顶,让他惶惶不安。
‘所以怎么会有资格呢?’
蝴蝶本不必落于蛛网,是贪婪的人,让这悲剧诞生。
从此,高桥原吉活着的每一天都是赎罪。
所以在他再次遇见太宰治后,他就在疯狂盼望今天的到来,盼望着他可以早日完成太宰治交代的任务。(具体可见第六十六章)
‘不死?’降谷零皱紧了眉头,但他没有多说什么,在确定问不出什么后,打电话让风见带人抓回去。
并非是他不想自己带人回去,而是朗姆突然来的电话打断了他的想法。
“波本,你不是到横滨了吗?为什么还不来和我汇合!”
‘我的身份……竟然没有暴露。’降谷零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看不到边界的迷雾,“马上到。”
不管朗姆想要将他诈过去,还是真的不知道,他这一趟,都必须要去。
因为今天商议对抗[月轮教]的秘密会议的召开时间。
所以他没有注意到高桥原吉脸上略些古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