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的手上竟然那么多茧子,哪里像个上流名媛?”他突然想到了那一次烧炭烧烤时,文轩告诉自己的。
是啊,她确实不像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脾气不像,性格不像。
穆笙微微挣扎起来,从没有他人靠得她这么近过,也从没有人,给过她让她的内心如此激荡过,那些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感觉让她彷徨害怕着。
她只怕再往前一点点,自己就粉身碎骨。
和清蔚终于在她越来越明显的抗争中松开了她,而恰在这时,佩瑜去而复返,乐呵呵地吆喝着将手里的粥抬到穆笙面前。
自始至终,和清蔚的眼睛,从没有离开过她的脸颊,他看到,她脸上的红霞从没有消退,也看到,她的视线,刻意而固执地再不移转到自己身上。
第二天中午,太阳暖洋洋地照着一切。穆笙的午觉睡得香甜,迷糊中,她听到了两个女人低声交谈的窃窃私语声。
随着更多意识的苏醒,穆笙惊喜地发现,其中的一个声音,来自妈妈。她想张开眼睛看看她,却听到她压低着声音对婶婶说:“不用叫醒穆笙,我今天来,只是负责将你带走的。”
穆笙的心头一紧,将惺忪的眼睛重重闭上。
“你在这里呆得越久,就越不安全。和清蔚既然已经将她送到了医院,那么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不会再有什么危险的。”
此刻的穆笙,多么希望自己从未醒来,从未听到过这些话,也从未知道妈妈来过的消息。
短暂的沉默之后,穆笙听到了婶婶悲伤的声音响起:“好的夫人,等小笙醒过来,我跟她说了就回来。”
云梵不语,穆笙只听到了她轻轻离开的脚步声。
伪装的20分钟,漫长却也短暂。
当佩瑜说出离开的话语时,穆笙没有悲伤,没有蕴怒,依旧浅笑漓漓,伸出两只胳膊紧紧抱了抱婶婶。
人前,她总是将情绪藏得滴水不漏,人后,她就只能一个人细细消化这这些不为人知的悲伤。
文轩进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一个人对着外面的已经开始掉叶的榕树发呆的模样。
“今天好点没?”他适时打断她的沉思。
穆笙转头,原本涣散的瞳孔重新聚起光芒:“好多了,都可以动了。”
文轩靠近,隔着纱布考察一下她的伤势,点头:“我看也是。说吧,今晚想吃什么?”
“清真鲶鱼和大闸蟹可不可以?”穆笙随口一说。
奈何那人却答得爽快:“可以,等着。”
其实,她并没有什么胃口,先不说情绪低落,但是这两天的药物和针水,总是让她味觉偏苦,吃什么都觉得不和胃口。
现在文轩当真了,反而让她微微羞愧,她是不是过分地作践了一颗对自己好的心呢?
怀着这份负罪感,在文轩带来食物时,穆笙拼命地想做出大快朵颐的样子,可是几口下肚,她甚至出现了干呕状。
接下来几天穆笙
还是这样,文轩渐渐相信医生的话是有道理的:“这并非是药物所致,而是她的内心的消极情绪抵抗。”
所以,在穆笙扒了两口饭又想罢工的时候,文轩出对策了。
“穆笙,我给你说个故事怎么样?”
穆笙望着他,眼睛发亮:“好。”
“有一天,即将去世的妻子对他的丈夫说“亲爱的,我有件事一定要告诉你,我不能把这个秘密带到坟墓里去”。”
文轩耸耸肩,看着穆笙已经来了兴趣,更加逼真形象地表演道:“好的,亲爱的,你就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