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清蔚带着穆笙去了医院。
文轩的爸爸已经苏醒过来,但看着文家哥哥面色凝重,穆笙知道,消息一定是坏的。
这也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文轩头上,还有个哥哥,唤为文驰。
从和清蔚和穆笙进屋以后,除了微微颔首问候之外,其它时间,他都是缄默地一言不发,安静地待在一旁,很容易让人遗忘。
无人的角落里,文轩对着和清蔚示软:“啊蔚,医生说,我爸爸他,可能活不过三个月了。”
他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平静,可是生死面前,血浓于水的亲情让他坚强不起来。
和清蔚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想开一点,万一,奇迹就出现了呢?”
文轩点头,感激地握住和清蔚的大手,第一次才觉得,原来这双手,竟然如此有力。
他7岁丧父,八岁丧母,一个人跌摸滚爬,不但从外戚手中夺回了和氏,更将它弄得屹立不倒。从风雨里走来的他,却是让人敬佩。
至于那个女人会爱上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吧!想起那个拒绝自己好意的女人,文轩的心里还是传来了密密麻麻的疼。这是他第一个用真心对待的女人,可是她,对自己的心意,浑然不觉。
和清蔚侧眼望去,穆笙已经从病房中摸索出来,正往他们这儿靠近。
“文轩,你别太难过,伯父他会好起来的。”穆笙也安慰道。
人心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明明自己直觉里那么强烈的感觉,别人的善意劝诫,却也能成为自己的全部依托。明明心里面空空无底,可他们的话,却让文轩的憧憬那么热切,就好像,父亲真的就会好了一样。
可每当夜深人静,自己一个人守在病房里,听着父亲急促的呼吸时,文轩总是一整夜不敢闭眼。他害怕,自己失职的那一刻钟,错过的就是和父亲的一辈子。
他开始审视和父亲交往的点点滴滴来,父亲对他严归严,却并非像大哥那样苛刻至此。大概是因为自己从小在他身边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对母亲的那份愧意转移到了自己身上,所以,明明和和清蔚一样的年纪,他却一事无成,除了游手好闲,还是游手好闲。
现在自己的避风港就这么塌陷了,文轩是恐慌的。他担心自己的能力,会让父亲放不下心。也害怕自己,会最终成为别人眼中的登徒浪子。
可他独独没有想到,他与父亲的分别,会那么快,快到他措手不及,毫无防备。
文蓁红着眼睛,并不想搭理眼前的男人。从那一晚他残忍说出分别的话语之后,文蓁对他,在热忱的爱情之中已经开始掺杂了密密麻麻的仇恨。
“文蓁,我们以后,都只能这样了吗?”伤害了她,和清蔚表示很抱歉,可他不后悔。
文蓁扭身,举头望着远方,声音哽咽:“和清蔚,说在一起的是你,说分开的是你,在这场感情里,我唯一主动的,就是不可抑制地爱你,其它的,我
做得了什么主?”
“啊蓁,细细一看,你会发现,我并没有那么好,也不是真的适合你,我祝福你,会找到自己的真爱。”
“你滚!”文蓁几乎是咆哮道,来自他的祝福,最为刺耳,最为廉价,她不要!
穆笙站在不远的角落里,听着文蓁歇斯底里的咆哮,身体抖了抖。
爱不是毫无原则的包容和忍让啊!爱而不得,那种痛苦,有几人能承担?
“穆笙,没什么事的话,就过来多陪陪文家兄妹吧!这一段时间,他们会过得比较难。”文轩虽然玩世不恭,但心思单纯善良,文老这一病,公司里,不知会出什么幺蛾子。
而且文驰……
穆笙点头,大着胆子试着打探:“我从来都不知道,文轩还有个哥哥。”
“那是他父亲跟其它女人生的,文轩十岁以前都没见到他。刚开始的时候,文老并不打算忍这个儿子,还是文轩,看着他可怜,竟然忍下了父亲对母亲而这个家的背叛,接受了他。”
穆笙听着,心里,文轩的形象一下子高大起来,这样一个善良的男人,应该是有好报的!
和清蔚侧首,望着她双手颤扣放在胸口做着祈祷状,忍俊不禁。
可片刻,那笑容就褪去了,穆笙听到他问自己:“你喜欢文轩吗?”
“嗯?”穆笙不解。
“他比我温柔,比我体贴,比我善良。”知道文轩会是他感情上的竞争对手时,和清蔚是有过恐慌的。因为无论从哪一点上来看,眼前的两个人明显更配。
可是那一次文轩的告白,她没有回应。这显然,是给了和清蔚几分希望的。
穆笙尴尬地笑笑,将视线移向窗外,依旧选择了沉默。
两天后上海的一个商务会议,穆笙没有想到和清蔚竟然把自己带上了。
为期三天的会议,前两天,穆笙是这么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