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清蔚没有追上,因为穆笙说的对,他们,都需要冷静冷静。
商场上,对手的内心,他全盘皆悉,可身边这两个他至亲的女人,他却无法看懂。
穆槿自然满腹诡计,可是穆笙呢?欲望与本能之下,她还能坚守本心,最那最纯洁无害的人儿吗?
他拿不准?可也不愿意深想。对于她,他没有“我只是看错眼的”坦荡与浩然,对她,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一生心愿。
她到底还是慌了,殊不知,此爱非彼爱,从没有冲突,更无需选择,可她,还是看短了这份情,看不透,他的真心。
其实穆槿这一跤,只是过程比较坎坷,动静比较浩荡,伤势反而并不严重,只是额头微微有些擦伤。
毕竟,那么高的楼梯上铺得是厚厚的天鹅绒地毯。
她早就已经醒过来,听着这两个人的对话,也听着和清蔚一个人的长吁短叹。
究竟要不要再假装下去?她有些犹豫了。
她想起今天白天,屋子里,穆笙与她的谈话。
“穆槿,不是所有人都是你,可你,偏用了自己的思想禁锢你自己,禁锢其他人。若我是你,若我真对和清蔚是这样的深情,我怎么会舍得看着他现在这般纠结,这般难过?只是为了自己内心的那些欲望?我若真恨你,管你是何身份,可如果我不恨你,有些事,过了就永远只是过去。20年也许对你来说空无一物,但20年,却是点滴欢笑泪水堆积而成的印记,印在最深的脚印上。姐姐,始终是姐姐。”
她这话,只是作为现在它如此落魄的安抚,还是,为了彰显她的无私?哪一种,都无法让她阴暗的内心光亮一点,她邪魅地笑着,慢慢起身,逼近身高比自己还高好些的穆笙。
“我是装的又如何?反正现在和清蔚如此偏袒宠爱我?这不正合我意吗?我要的,不过是陪在他身边的机会而已,清醒怎样?糊涂又怎样?老婆怎样?妹妹又怎么样?一样是对我好,一样是呵护,我何乐而不为?”高昂地一甩鬓前碎发,笑容更加邪魅了几分。
“穆笙,收起你那副圣母玛利亚的样子来吧!我告诉你,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动物,都是喜欢追求刺激的,你这白开水一般无趣的模样,是抓不住和清蔚那颗狂荡的内心的,我就坐等,看着你,是如何被和清蔚嫌弃,然后抛弃的。那个时候,我依旧会是和清蔚最爱的妹妹,你呢?只是他再无感情的……前妻而已。”
幻想让她的眼睛闪闪发光,她望着穆笙,仿佛她预想中的那一天真的已经来临了,仿佛她真的看到了和清蔚厌弃穆笙,将她扫地出门的模样。
穆笙微微笑:“穆槿,若你真有这般自信,那现在装疯卖傻只为陪在他身边的人是谁?我不敢真的保证你说的那一天就一定不会实现,但若真的这样了,我从来不会遗憾,因为,和清蔚爱过,至少,真真正正是我
穆笙本人,至少我们的的交往中,是完全遵从本心的。”
这相遇,他费劲了苦心,而她,从不曾奢求。
这相恋,他是至纯的黑,而她,是至纯的白。黑白交融,终究在不可分离。
如若真有相离,那还需什么来应这逝水流年呢?
穆槿从不曾知晓,这女人,竟如此通透,更不曾知晓,原来她的退让,却根本不显得她的卑微。
嫉妒像疯狂生长的野草,缠绕在她的心里。
看着她清傲的身影消失于门口,行至楼道前,她发疯一般朝着她冲过去,企图用凶狠的力道将她退下楼去,奈何她,好像早有察觉一般,灵活躲闪,而她,便顺着自己的力道,成为了那自由滚落的肉球。
装疯卖傻,死缠烂打,现在穆笙一走,她只要再接着演下去,便真的可做到身旁独他一人,可是穆笙的话,到底成为了穆槿心中的一根拔不掉的刺,她突然间深深地厌恶起了这样的生活。
懵懂地睁眼,打哈欠,伸懒腰,将刚醒的模样完美淋漓地演绎出来,穆槿终于笑望着面前脸色难看得男人。
“清蔚!”
这种陌生的称呼一出来,和清蔚先是发蒙,而后便喜笑颜开:“穆槿,你好了?”
“嗯嗯!我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变得像个孩子一般不懂事了,对不对?”
“醒来就好,我喊医生来看看。”因祸得福,和清蔚的兴致却没有多高昂。
情绪一过,想起刚刚于穆笙的争执,他的心里隐隐的愧疚,隐隐的不安,隐隐的担忧。
再打电话过去,已经是关机状态了。
她不会怎么样吧!和清蔚自觉地心里不踏实,听到医生说穆槿的病情已经稳定,观察一天就可以出院的消息后,他匆匆折回家里面。